能量檢測儀的數值猛跳至五位數,緊接著忽地冒出一陣黑煙,徹底報廢。
磅礴能量的衝擊下,氣流急遽壓縮又霍地炸開,周圍的警衛紛紛被掀飛出去,武器稀裡嘩啦地落了一地。
齊玉眼眸完全被深紫覆蓋,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想要朝江與臨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
幾番切割之下,齊玉失去了手臂和小腿,髒器大多只剩下一半,根本無法承載如此強烈的能量爆發。
噴薄的能量隻狂湧了不到半秒,齊玉就徹底暈倒了過去。
第90章
生與死恍若輪回,此消彼長。
從江與臨被關進禁閉室的那刻起,研究所停止了一切在齊玉身上的實驗。
江與臨很高興研究所終於放過了齊玉。
至於他經歷了什麽……不提也罷。
那是一段黑暗且絕望的時光。
狹窄逼仄的牢籠寂靜黑暗,如死亡一般的寂靜與冰冷,沒有人聲也沒有光源。
只有日複一日、毫無規律的電擊。
孤獨感和被遺棄的感覺如潮水般漫延,仿佛整個世界只剩江與臨一個人,獨自承受著永無止境的痛苦。
狹小如棺材的金屬空間內,連哀嚎聲都成為一種新的酷刑。
正常人用不了幾天就會精神崩潰,選擇自殺。
說實話,江與臨並不是一個能吃苦的人,如果只有他自己,在被關進禁閉室的第二天,他就會想辦法趕緊解脫。
早死早超生。
可江與臨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被關在這裡。
他還有齊玉。
只要他活著,這些折磨就不會落在齊玉身上。
他的齊玉已經失去了一隻眼睛和一截手臂,實在沒有什麽可供切割的空間了。
江與臨告訴自己,他一定要等到齊玉覺醒的那天,等齊玉能量爆發,把這裡炸穿。
可惜,人的意識雖然無限強大,身體的承受能力終究有限。
沒日沒夜的電擊下,江與臨五髒六腑逐漸衰竭。
隨著身體的衰弱,他的精神也日益恍惚,甚至出現了自殘傾向。
他需要用疼痛喚醒自己,記錄時間。
又一場電擊結束,江與臨才坐起身,鮮血瞬間從鼻腔裡湧出來。
江與臨單手捂著鼻子,血液卻又從耳朵和眼睛裡流出來。
他發現自己可能要死了。
江與臨吐出一大口帶著內髒碎塊的汙血,徹底陷入休克。
在這次休克後,江與臨很久沒有再感受到痛苦。
可胳膊上指甲的刻痕又在不斷增加,實實在在表明了他接受電擊的次數與時間。
他意識到自己或許……有點人格分裂了。
隨著江與臨病情加重,醫生不得不進入禁閉室為他治療。
這時候,距離江與臨被關起來已經將近兩個月。
他第一次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人。
江與臨蜷在牆角,臉上胸前滿是鮮血,呼吸聲聽起來嘶啞古怪,連見多識廣的醫生都不由狠狠皺了皺眉,用英文罵了句髒話,趕忙給江與臨注射了一針腎上腺素續命。
長久的黑暗中,江與臨幾乎失去了視覺,但他記得這個人的聲音。
這個醫生叫做傑弗瑞,江與臨假扮助理時幫他抄過醫療手冊,知道他性情和善,是個老好人。
江與臨艱難地挪動手指,抓住了醫生胸前的聽診器,用極為虛弱的氣音說:“齊玉好嗎?”
傑弗瑞嚇了一跳:“我的天,你居然還有意識。”
雖然不負責研究事項,但作為外科醫生,傑弗瑞對各個實驗體的身體狀況還是有所了解的。
更何況齊玉是研究所裡的名人。
他告訴江與臨,M818070號實驗體得到了最好的治療。
被切割的髒器重新填回了腹腔,有的是之前齊玉自己的,有的是從其他人身上現摘的。
傑弗瑞說:“M818070是我們公司的瑰寶,他無愧‘小恆星’之名,每天爆發的能量無窮無盡,堪比大型核電站,像是一台永不休息的印鈔機,轉化的產值超過十億美元。”
江與臨問:“他在哪兒?”
傑弗瑞愣了愣,驚訝道:“你不知道嗎?他就在你隔壁。”
聞言,江與臨眉心緊蹙,無意義地看向那面金屬牆。
在牆壁的阻隔下,他看不到齊玉,齊玉也看不到他。
江與臨沒再說話,只是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從那天起,江與臨開始變得很安靜。
即便是遭受電擊,他也不會再發出任何聲響。
這讓公司管理層十分惱怒。
因為江與臨不再發出聲音後,M818070受到的刺激減小,每天爆發出的能量熵值銳減。
他們斥責傑弗瑞不該和江與臨交談,同時商討是否要繼續加大電流。
傑弗瑞表示,江與臨的身體可能承受不了這些。
“他太虛弱了,我建議停止對他的電擊刺激,”傑弗瑞對管理層的決定提出質疑:“這個人是啟動M818070的鑰匙,他要是死了,你們就算把M818070切成碎片,M818070也不會再產生一絲能量,這是不是危言聳聽,這是已經經過實驗的確鑿事實。”
資本家們總是有很多壓榨人的好主意。
一個人提議道:“那就先暫停電擊,給M818070播放之前禁閉室的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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