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猛地睜開眼。
禦君祁似有所覺,瞬息變回人形,從空中落下:“你又做噩夢了?”
江與臨點頭,臉上閃過一絲驚懼:“這個夢很奇怪。”
禦君祁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別怕,有我在。”
江與臨楞楞出神良久,突然問:“禦君祁,你能控制我嗎?”
禦君祁手一晃,熱水都被晃灑出來:“你說什麽?”
江與臨又問了一遍:“你能控制我嗎?我是說……如果我像陳燼那樣,體內藏著個怪物的意識的話,你應該能發現吧。”
禦君祁伸出觸手吸走被子上的水,非常肯定地說:“你體內沒有怪物意識,怎麽忽然這樣問?”
江與臨揉了揉額角:“糟糕,那我可能是瘋了。”
禦君祁小狗歪頭,眼睛裡恍惚出現一排問號:“你到底夢見了什麽?”
江與臨慢聲道:
“我夢見了另一個自己,他才是真正的指揮官joker。”
第64章
暗無天日禁閉室,日複一日的電擊折磨,簡直是創造精神障礙最好的溫床。
思維混亂、幻聽幻視、自殘行為……
剛開始的時候,江與臨的意識還很清楚,但到後來就完全是黑暗的、混亂的。
直到現在,江與臨也不記得自己究竟如何熬過最後的那段痛苦時光。
寒冰異能並非瀕死之際爆發的唯一自救手段。
另一個更強大鎮定、睿智冷靜的副人格,才是真正的救贖。
joker在江與臨受盡折磨、精神崩潰之際出現,強勢地接管身體。
他運籌帷幄,多智近妖,在異監委風生水起,創下無數傳奇,可最終還是主動退回意識深處,把身體的掌控權讓了回來。
joker的出現,仿佛只是為了完成某件使命,當事情辦完,他就回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撲克中Joker原本就是兩張牌,甚至有人猜測‘它’是一個團隊、一台超級計算機,但沒人能想到joker確實是一個人。
一個人,兩種截然相反的性格。
主人格灑脫恣意、熱血衝動,副人格運籌帷幄,冷靜淡漠,二者互為表裡,相輔相成。
難怪沒有人能找到joker。
當副人格退回鏡子裡,就連江與臨自己都找不到他,痕跡消散得無影無蹤。
因此江與臨許多表現,都與傳聞中的指揮官joker不盡相同,甚至相去甚遠。
他就說他大舅那個老狐狸,怎麽會無緣無故把一個鐵血青銅扶到指揮官位置上。
江與臨絕非像自己想象中那樣不擅權謀。
相反,‘他’擅長極了。
擅長到能與頂級政客鍾清山一拍即合,定下這樣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不僅謀劃得當,以身入局,功成身退,隻留下一個戰無不勝、詭譎莫測的傳說!
就算後來人把江與臨一寸寸碾碎,也捉不到真正的joker。
joker永遠是勝利者,是傳奇。
是永恆的巔峰。
江與臨眼簾低垂,睫毛投下鴉青色陰影:“我真服了。”
被自己算計的感覺真他媽一言難盡。
禦君祁捏著江與臨手指玩:“別生氣了。”
江與臨怒道:“這怎麽能不生氣,我到今天才發現我還有另一個人格。”
禦君祁臉上沒什麽表情,很自然地說:“我早發現了。”
江與臨瞪大眼睛:“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禦君祁說:“你情緒一直不太穩定。”
江與臨一腳踹在禦君祁腿上:“你重新說!”
禦君祁:“下雨的時候你會更沉默,面色也更冷。”
江與臨低聲道:“或許他就是在電擊中誕生的。”
禦君祁的佔有欲極強,已經漫延過江與臨的主人格,向潛藏在意識中的另一個人格蔓延去了:“那個你也和我最好嗎?”
江與臨眯了眯眼:“不好,他跟誰都不好,你也不許跟他好。”
禦君祁提出異議:“可是……”
江與臨冷酷地打斷:“沒有可是,我也不跟他好,誰讓他心眼那麽多,狠起來連自己都算計。”
現在想來,當年那條密令,根本就是joker所發,所以行政樓才會有江與臨的刷卡記錄。
這確實是‘他’做的,可是他不記得了。
joker到底從異監局偷走了什麽?
禦君祁不在乎這些,隨意地把下巴搭在江與臨肩上:“那明天還去冰湖嗎?”
江與臨說:“當然,我要弄清楚他在搞什麽鬼。”
禦君祁看問題的角度總是與常人不同:“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要學會和自己的其他人格和解。”
江與臨詫異地看了禦君祁一眼,完全沒想到禦君祁突然冒出一句這個話。
禦君祁伸出手,手指化為腕足:“章魚有三顆心臟,九個大腦,腕足也有自己的想法。”
江與臨勾住其中一根腕足:“它們也會違背你嗎?”
“不是違背,是本能。”禦君祁的腕足重新化為手掌:“主腦會權衡利弊,而副腦隻遵循本能,你現在會產生疑惑,無非是還沒看清你的本能是什麽,當你真正了解自己以後,一切就都明白了。”
江與臨感慨道:“沒想到你這條九漏魚,也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
禦君祁和江與臨十指相扣:“我只是習慣了和自己相處……你沒來歧礬山之前,只有腕足和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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