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講,祂特別重。
西南山林本就溽熱異常,禦君祁不知江與臨背了自己多長時間,但從對方後頸被汗蟄出的紅疹來看,時間應該不會太短。
祂枕著愛人肩膀,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臉頰下面的作戰服被汗打濕了一大片。
江與臨的體溫透過布料,濕淋淋地洇過來。
手托在禦君祁腿根,掌心的汗透過褲子,燙在怪物腿側的皮膚,濕熱的溫意又順著表皮浸入肌理,滲進血肉骨髓,化為滿腔愛意,在胸口肆意蔓延。
“江與臨,你脖子上起痱子了。”禦君祁輕輕吹出一口,吹在江與臨脖頸上:“癢不癢。”
江與臨似乎並沒察覺到禦君祁醒來,聽到聲音後指尖微微一蜷,猛地側過頭。
兩個人鼻尖蹭在了一起。
江與臨鼻尖上也都是汗,他沒有擦,也騰不出手去擦。
禦君祁太高了,他必須得兩隻手一起,才能把這隻過於高大的人形怪物穩穩背在背上。
江與偏過頭瞧著禦君祁,說話有些氣喘:“你醒了?”
禦君祁環著江與臨的脖頸,動作間滿懷愛意與依戀,輕輕嗯了一聲。
江與臨又問:“有沒有什麽不舒服。”
禦君祁聲音裡鼻音很沉:“沒有。”
江與臨停下腳步,又側了側頭:“沒有不舒服還趴我背上?”
禦君祁啞聲道:“我想趴在你背上。”
江與臨語氣淡淡:“下來。”
禦君祁搖頭:“不。”
江與臨聲音微冷:“趕緊下來。”
禦君祁抬起手臂,環著江與臨的肩膀,沒說話。
江與臨:“……”
又犯大小姐的嬌氣病了。
畢竟是剛剛從沉睡中蘇醒過來,雖然保持著人形沒有變回小章魚,但智商和行為模式好像正在朝小章魚靠攏。
電腦剛開機運行都慢。
過一會兒就好了。
江與臨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又把背上的禦君祁往上掂了掂,繼續慢慢往前走。
禦君祁下巴搭在江與臨肩膀,呼吸間能嗅聞到愛人身上淡淡的汗味,可祂卻覺得很好聞,喉結不受控制滾動,又吹了吹江與臨脖頸:“臨臨,你熱不熱?”
江與臨頓了頓:“你在講廢話,難道我流得是冷汗嗎?”
禦君祁輕笑一聲:“那你為什麽不把我放下來?”
江與臨停下腳步,語調猶如古井無波,沒有絲毫欺負:“我想把你扔出去。”
禦君祁:“???”
江與臨轉過頭,沒什麽太多表情:“我讓你下來你不下來,然後問我為什麽不把你放下來,不欠揍嗎?”
禦君祁忍俊不禁:“我想問的就是:為什麽我不想下來,你就可以不讓我不下來,你明明知道我可以自己走,但我說不想,你就願意背著我。”
江與臨背著禦君祁,繼續往前走:“你沉得像頭豬,我累死了,沒時間聽你說繞口令。”
禦君祁得意洋洋:“臨臨,想聽你講一句喜歡我、在乎我、縱容我可真難。”
江與臨說:“這是三句。”
禦君祁:“可我想聽你講。”
祂想聽江與臨講情話,因為江與臨平時很少講。
江與臨是個徹頭徹尾的行動派,向來是能動手就不發廢話,大多時候話還沒說,事就已經做完了。
要聽江與臨溫柔繾綣地說些甜綿蜜語甜,委實不太容易。
禦君祁又開始撒嬌,輕輕蹭著江與臨後頸,膩膩乎乎地抱怨道:“你就不能講點好聽的嗎?”
忽然間被這麽一蹭,江與臨胳膊一僵,差點沒托住禦君祁。
禦君祁陷入昏迷後,江與臨不能確定劍鳳蝶是否真的無害,也不能禦君祁的狀況,只能盡快將禦君祁帶離事發地點。
他得回到中心基地,帶上禦君祁和劍鳳蝶一起,到林南明那裡去做全面檢查才放心。
因為擔心怪物在昏睡中無法維持人形,展露出真實形態,江與臨不能求助於異監委,只能聯系遠在特別行動組的肖成宇和荊鴻。
十萬大山蒼莽荒涼,到處都是還未開放的深山野林,稍有不慎就會迷路。
肖成宇他們沒有異監委內部帳號,雙方無法精準共享位置,江與臨就和肖成宇約定了一處飛瀑景點,背著禦君祁往那邊走。
他走了一整夜外加一個上午,本就累到極致,全憑胸間懸著的一口氣強撐著往前走,見禦君祁平安無事地醒來,胸前的那口氣便散了大半,禦君祁又貼著他撒嬌,忽然間這麽一蹭,蹭得江與臨後脊發麻,全身力氣都散去了。
“別亂動了大小姐,”江與臨拍了拍禦君祁的屁股:“真把你摔出去怎麽辦。”
禦君祁說:“我又不怕摔。”
江與臨微微側頭,額角汗珠順著光潔的額頭流下來:“我怕你摔。”
禦君祁瞳孔倏然收縮。
江與臨一邊走,一邊慢聲說:“禦君祁,你已經是個成熟期的怪物了,行事能不能穩重些?”
禦君祁語塞道:“我……我沒見過那種蝴蝶,想抓過來給你看看。”
江與臨輕歎:“我知道,那些蝴蝶確實很奇怪。”
奇怪的不僅是蝴蝶,那個自稱‘隕石收集者’的人更是可疑。
莫星移出現和消失都非常蹊蹺。
在江與臨把劍鳳蝶扔到他臉上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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