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煊看向江與臨:“阿臨,你什麽時候能跟我好好說話?”
江與臨:“我剛才就是好好說的。”
慕容煊張了張口,最終也說不出別的,隻歎了一口氣,說:“算了。”
江與臨靠在船舷上,遙望那艘壯麗的遼遠艦:“別算了啊兄弟,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還派了艘航母過來。”
慕容煊回答:“M國的戰艦停在了海疆線之外30海裡處,他們知道禦君祁在南海,表面上是要求與我方合並作戰,打擊怪物,實則想趁機入侵我國領海,遼遠艦戰鬥群是來震懾他們的,你別多想。”
江與臨失笑:“我能多想什麽,指揮禦君祁和遼遠艦打一架嗎,我又不是瘋了。”
慕容煊緩步走向江與臨,在船舷便站定:“異監委收到你的信了,中央很重視你帶來的消息,異監委指揮官翟遠州也在遼遠艦上,鍾佑也在。”
江與臨看了眼慕容煊:“那怎麽是你來找我的?”
慕容煊輕笑一聲:“鍾佑都該哭死了,他來不了,艦長知道我和禦君祁見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就派我來了,他們覺得我和祂很熟,是不是很抽象?”
想起禦君祁對慕容煊的評價,江與臨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說:“也不算抽象,禦君祁覺得你人挺好的。”
慕容煊詫異地看向江與臨,似乎完全沒料到還能從江與臨嘴裡聽到自己的正面評價。
江與臨:“怎麽了?”
慕容煊很識時務,非常擅長順水推舟,見江與臨對他的態度有所緩和,立刻問:“那你呢,江與臨?”
江與臨想了想:“還行吧,我也覺得你挺好的。”
小艇隨浪顛簸,慕容煊腳下一個踉蹌,幾乎繃不住臉上的表情:“你說什麽?”
江與臨說:“我剛才忽然想到,如果沒有你從中算計,我和禦君祁也不會這麽快就……成為朋友,所以我覺得你做得挺好的。”
單從慕容煊把江與臨送回歧礬山這點來講,他在江與臨復活齊玉的計劃中,起到了一個極其重要的促進作用。
慕容煊夠決斷,也夠聰明。
他冒著得罪鍾清山的危險,暗中謀害了備受矚目的人類之光,並試圖取而代之。
這是個很大膽計劃。
但慕容煊有足夠野心和能力支撐他做這件事。
其他人還真不一定能行。
如果當時江與臨成功從歧礬山逃走,那可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禦君祁了。
時移世易,夜長夢多,誰能預測後面會發生什麽。
江與臨拍了拍慕容煊肩膀,肯定道:“你做得真不錯,換個人沒你這個膽量和魄力。”
慕容煊:“……”
話是好話,只是從江與臨嘴裡說出來,怎麽聽怎麽奇怪。
*
小船抵達目的地,遼遠號的懸梯早已放下。
慕容煊親自在側引路,邁進艦島時,低聲說了句:“小心台階。”
江與臨應聲說:“謝謝。”
慕容煊卻愣了愣,轉頭看了江與臨。
江與臨詫異回望:“怎麽了?”
慕容煊沉默數秒,說:“你忽然這麽客氣,我還挺不習慣的。”
江與臨邁上台階,張口就胡謅道:“我其實也沒你想得那麽記仇。”
慕容煊‘哦’一聲:“所以你帶著禦君祁潛入南方基地,躲在酒店櫃子裡堵我,就是為了跟我敘舊。”
江與臨斜了慕容煊一眼,居然罕見地既沒發火也沒懟人,語調平靜道:“你不是說要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嗎,我覺得你說得有道理。”
聽到這話,縱然是城府頗深的慕容煊,也不由腳步微頓,無聲地倒吸一口涼氣。
江與臨側頭看過去:“怎麽了?”
慕容煊:“我是不是快死了?”
江與臨頭上緩緩浮現三個無形的問號:“???”
慕容煊繼續道:“你每次捅死怪物前,也是這麽心平氣和,平靜淡然地送出臨終關懷。”
江與臨:“……”
慕容煊知道江與臨不喜歡處在密閉的環境,就沒帶他乘坐電梯。
艦島的樓梯很長,旋轉著盤上去看起來高不可攀。
可真正踏上去,沒一會兒就到了三樓。
辦公室門前站著兩位配槍的勤務兵,軍銜都不低。
慕容煊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他敲了敲門,等待數秒後推開門,低聲說:“去吧,長官等你很久了。”
聽到這句‘長官’時,江與臨微微愣了愣。
他之前聽慕容煊說翟遠州來了,想當然地以為會議室等他的人是翟遠州,還疑惑慕容煊為何叫稱呼翟遠州為長官。
這關系是從哪兒論的。
難道慕容煊也進了異監委?
他懷著幾分疑惑走進辦公室,木門在身後合上,發出一聲微不可察地輕響。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抬起頭,斂眉朝江與臨看過來。
江與臨:“!!!”
那男人身材高大,兩鬢微斑,雖不再年輕,面容卻依舊端正英挺,額心有幾道深深的紋路,顯得氣質格外嚴肅,如淵渟嶽峙,不怒自威。
可在看到江與臨的刹那,那緊皺的劍眉舒展開來,露出幾分微不可察的笑意。
江與臨張了張嘴,眼中滿是震驚:“大舅?!”
鍾清山看著眼前的外甥:“氣色比之前好,人瞧著也更精神了,最近過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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