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皺了皺眉:“你別這麽說他,要不是你把齊玉那些事說出去,大家也不會覺得他這麽奇怪。”
白子航把江與臨當親哥們,沒想到江與臨竟然因為一個外人責怪自己,當即有點不樂意:“我剛開始也沒想說啊,那不是你們問我的嗎?”
江與臨現在也挺後悔的,他當時並不知道白子航會說出這麽炸裂消息來。
疑心生暗鬼,要是大家都不知道,也不會覺得撲風捉影,越傳越邪乎。
只是事情已經傳出去,說什麽都晚了。
江與臨回頭看了眼齊玉,不由有些擔心。
別說齊玉瞧著原本就很自閉,就是正常人一直生活在閑言碎語的孤立下也會變得不正常。
高三是人生中至關重要的一年,十二年寒窗苦讀全在明年六月見分曉,齊玉的成績雖然在八班墊底,可在全年級也是前二百名,考一個普通本科不在話下。
要是真因為傳言影響了齊玉心態,導致他成績下滑或者更不正常,那江與臨做夢都得怪自己當初為什麽要多嘴問一句‘到底怎麽回事?’
議論聲愈演愈烈。
滿堂竊竊私語中,江與臨突然站起身。
木質椅子腿蹭在瓷磚上,發出‘滋啦’一聲刺耳響動。
教室驟然安靜下來。
那集中在齊玉身邊充滿打量揣測的目光,在這一刻轉到了江與臨身上。
江與臨拽出書包,單手一撐,利落地從座位裡翻出來。
眾目睽睽之下,他無視了所有人異樣的眼神,走到齊玉身邊坐下來。
白子航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過來,叫了一聲:“江與臨?你幹什麽呢?”
江與臨這話是對白子航說的,也是對八班所有人說的:“你不是不願意跟齊玉做同桌嗎?我願意跟他做。”
白子航瞠目結舌:“啊?你瘋了?你忘了我跟你說……”
“你愛說什麽說什麽,”江與臨隨手抽出一個作業本甩在桌上:“從今天開始,齊玉就是我朋友,我不想聽到任何關於他的閑言碎語。”
班裡靜了靜,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到底哪句話激怒了江少爺,惹得他如此疾言厲色。
江與臨只是坐下來兩分鍾,就被這些探究的眼神看得心情煩躁。
他眉梢皺起,抱臂環視眾人。
看熱鬧的人紛紛收回視線,回過身做題的做題,找卷子的找卷子。
江與臨冷哼一聲,轉頭看向齊玉。
齊玉也正在看他。
江與臨對齊玉可以說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見對方看他,沒好氣道:“看什麽看。”
齊玉眸光微轉,落在江與臨胸前的胸卡上。
江與臨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卡,十分無語:“你都轉來快兩個月了,還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
齊玉抿了下嘴唇,慢慢移開了視線。
十分鍾後,班主任回到了教室,見江與臨換了座位,坐在齊玉旁邊,並沒有說什麽。
一節課不緊不慢地過去。
下課後,白子航走過來叫江與臨一起去操場上體育課。
江與臨看了眼齊玉:“你和老高先去吧。”
白子航還想說什麽,高嘉俊連拖帶拽地把他帶走了。
課間過得很快,不一會兒就響起了預備鈴。
江與臨撐著手對齊玉說:“快上課了齊玉同學,還不走嗎?”
齊玉低著頭:“我不想上體育課。”
江與臨驚訝道:“我靠,你居然跟我說話了!”
齊玉拇指無意識地按著指節,第一次叫了江與臨的名字。
他說:“江與臨,蛋黃派很好吃。”
江與臨每天分出去的零食不計其數,早該忘了曾經還給過齊玉一個蛋黃派,經他這麽一說才想起問:“王文波後來又找過你麻煩嗎?”
齊玉用很奇怪的眼神看了江與臨一眼:“王文波沒找我麻煩,他在跟我玩。”
江與臨倒吸一口涼氣:“那叫玩?”
齊玉深黑的眼眸中沒有太多情緒,只是用敘事的語氣陳述事實:“只有他會找我。”
江與臨呼吸微窒。
一種說不上來的情緒突然翻湧,從心底密密麻麻地蔓延上來。
江與臨眼眸微抬,無端地對齊玉許諾:“以後我跟你做朋友,我陪你玩。”
第71章
和一個眾人眼中的怪人做同桌,並沒有江與臨想象中那麽難。
齊玉沉默寡言,大多時候都不說話,但也不是完全不理人。
他會聽江與臨講話,並且對疑問句予以回應。
可江與臨也不是每天都會有那麽多疑問,所以剛開始,他們之間的交流並不頻繁。
齊玉很安靜,動作輕得像一隻貓,無論是放書本還是起身走動都沒什麽聲音,如果不刻意關注的話,江與臨都不知道對方何時離開座位,又何時坐回來的,總有種‘齊玉神出鬼沒’的之感。
有一次齊玉回到教室,江與臨瞧見他校服前襟又濕了,還以為他又被誰欺負了,一問才知道齊玉是去洗手池喝自來水了。
明德高中雖然只是普通私立,比不上一年學費幾十上百萬的艾斯德學院,但也比公辦學校收費高,在這裡上學的學生大多來自中產家庭。
學校設施完備,每層樓都有兩個直飲機,刷一下校卡就可以免費接水,飲水還是挺方便的。
所以別說是普通學生,就是宏志班貧困生也沒有喝自來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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