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臉上的笑容一凝,輕呵道:“lan!你太失禮了,和江與臨先生道歉。”
江與臨唇角地勾起冷笑:“道歉就不必了,我只是驚訝你們問了半天,要找的怪物原來和禦君祁無關,貴處的行事風格還真是婉轉。”
伊文笑道:“抱歉,禦君祁是世界頂級的神級怪物,我們難免有些好奇,不由多問了兩句,實在唐突。”
江與臨點點頭:“嗯,確實唐突,禦君祁誕生於華國,按照國際臨時法的規定,屬於華國管轄范圍的怪物,我不明白你們是出於各種政治立場,能夠如此堂而皇之地在華國的領海上,追問我一個華國怪物的行蹤。”
這話說得很重。
別說是一個下設的巡視處,就算是異變事件理事會也擔不起乾預他國內政罪名。
巡視處的工作人員神色略變,誰都沒想到江與臨這麽難纏。
畢竟在他們獲得的情報中,江與臨是一個有勇無謀的人。
可事實好像並非如此,江與臨只是正面回答了一個問題,然後就通過反問引導,把這頂‘乾預他國內政’大帽子扣在了異變事件理事會頭上。
最可恨的是,他回答的還是‘不知道’!
西爾維亞和lan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鄭重向江與臨道歉。
伊文也提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拿出一張蓋有國際組織公章的協執令:“我們丟失了一隻神級怪物,代號‘不死鳥’,定位儀展示祂進入了華國領空,磁場在這一片消失,所以我們需要江先生提供幫助。”
江與臨雲淡風輕:“應該的。”
伊文收回協執令,極紳士地躬了躬身:“打擾了,江先生。”
江與臨側身讓出一條路:“請。”
伊文口中的不死鳥,應當就是禦君祁剛才吃的那隻。
難怪他上來就問禦君祁的下落,估計也是擔心寶貝鳥被抓走吃了。
也真是夠巧的,禦君祁並不經常捕食怪物,這次大量進食完全是為了補充能量覺醒,結果剛好吃到了外國鳥。
不過吃了也就吃了,總不能讓禦君祁現場吐出來吧。
怪物等級跌落,磁場會產生變化,江與臨相信他們查不出什麽來。
事實如他所料,一行人進了船艙,拿著能量探測儀四處尋找,卻始終一無所獲。
比起幾百米長的航空母艦,這艘不到30米長的豪華遊艇顯得很小,上上下下一共就那麽幾個房間,大多還都是空置的,房門緊閉,落了厚厚一層灰,別說是落過一隻鳥,就是爬過一條蟲子都能留下明顯痕跡。
伊文等人不僅沒搜出什麽蛛絲馬跡,反而一個個灰頭土臉,衣襟褲腳都沾了灰印。
翟遠州親自帶著幾人走在前面,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看過去,江與臨和慕容煊走在後面,禦君祁懶得跟這些人假意周旋,獨自坐在甲板上吹風。
隨著最後一扇門打開,又是陣陣灰塵飛出。
空氣中滿是潮悶的霉味。
這是間雜物房,橫七豎八地擺著幾張桌椅,地下落著當年的舊雜志報紙,牆角橫著張破舊的台球桌。
一看就是間很多年都沒進過人的屋子。
翟遠州後退半步,依舊沒有進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等巡查處的人搜檢。
這次伊文也沒有進去,站在門口和翟遠州攀談。
伊文先是誠懇地致歉,說他們理事會是來太平洋海域做調研,那隻‘不死鳥’有很高的研究價值,才如此興師動眾,專程來尋,又解釋說這絕非針對華國也不是針對異監委,N9巡查處有12名組員,其中7名都去搜查海疆線外停著的那艘M國航母了。
翟遠州笑道:“真是奇了,最近太平洋西海域還挺熱鬧,也不知有什麽新鮮事,竟然驚動了全球異變事件理事會來調研。”
伊文語焉不詳,攤手聳肩:“哎,沒辦法,事關高能隕石,我們也不得不謹慎處理。”
聽到高能隕石四個字,翟遠州下意識看了眼江與臨。
原來國際組織已經注意到高能隕石了,那藏在陰影深處的深淵公司,應該也很快就能浮出水面,公之於世了。
*
這層船艙江與臨都沒怎麽來過,整條樓道裡又都是一股嗆人的霉味。
江與臨嫌灰大,懶得往裡走,隻站在樓道口的窗邊和慕容煊說話。
花窗上嵌著多色彩繪玻璃,陽光穿過玫瑰窗,江與臨輪廓在光與影的雕琢下明豔而神秘。
細小的塵埃在光影下飛舞,纖毫畢露。
慕容煊站在轉角,抱臂靠著樓梯扶手:“什麽時候回中心基地?”
江與臨抬手揮開灰塵:“最近吧,你怎麽沒跟我大舅一塊兒回去?”
慕容煊說:“他不放心你。”
江與臨:“哦,你跟著我他就放心了?”
慕容煊像是知道江與臨接下來要說什麽,立刻‘唉’了一聲,截住江與臨準備戲謔他的話頭,主動告饒道:“我錯了,我錯了,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提?”
江與臨表情很無辜,眼睛裡卻藏了促狹:“提什麽?提你害我的事嗎?”
慕容煊無聲地罵了句髒話:“就知道繞不過去。”
江與臨慣會倒打一耙:“剛才真沒想提,是你自己往上嘮的。”
慕容煊用‘你覺得我信嗎’的眼神看了江與臨一眼,江與臨坦蕩地回望過去,就這樣對視幾秒,二人忽然相視一笑,倒有幾分一笑泯恩仇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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