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與臨勾起唇角,眼睛裡卻沒有笑意:“謝主席說反了吧,是我找您攀談前,得去和您的秘書預約才對。”
“那倒不用,”謝聞川取出一張名片遞過去:“這是我的私人號碼,江指揮找我不必預約,隨時都可以打。”
話趕話說到這兒,對方都已經主動拿出名片,即便是出於禮貌,接受名片的一方也該把自己的名片給過去做個交換,況且以謝聞川的地位來講,多少人想給他遞名片都沒有機會。
可江與臨只是接過名片,順手放進口袋,沒有一點要和謝聞川互換聯系方式的意思。
這態度倒是很符合江與臨一貫冷漠倨傲的作風。
謝聞川還沒說什麽,他身後跟著的秘書臉色卻是一變,露出幾分明顯不悅。
秘書下意識看向謝聞川,卻見自家主席依舊和容悅色,溫煦如風,心頭頓時一凜,連忙將臉上的不滿全然收了起來,心中卻不由泛起嘀咕。
在下一任國家領導人的角逐中,謝、鍾兩位副主席分庭抗禮,平起平坐。這江與臨來頭雖大,說到底也不過是鍾主席的外甥,到底比謝主席矮了一輩,真不知究竟有何特別之處,竟能得謝主席如此青眼,三番兩次被落了面子也不惱,還能若無其事地談笑風生。
謝聞川從路過侍者的托盤中拿起兩杯香檳,將其中一杯遞給江與臨:“江指揮辦公室的電話還和從前一樣嗎?”
江與臨接過高腳杯:“不是,我現在不在異監委辦公。”
謝聞川低頭抿了口香檳,慢條斯理道:“這樣的話,要是想同江指揮的秘書預約,都不知道該打哪裡的電話了。”
江與臨咽下香檳,下意識說:“我沒有秘書。”
這話一出口,江與臨就在心裡念了句‘糟糕’。
還是讓謝聞川給繞進去了。
果然,聽到江與臨說沒有秘書,謝聞川順勢道:“那江指揮只能把你自己的電話告訴我了。”
江與臨沒說話,臉上也沒有表情,眼神卻罵得很髒。
謝聞川盯著江與臨,抬手做了索要的動作,身後的秘書立刻小跑上前,雙手將紙筆遞到他手上。
江與臨眯了眯眼睛,直言道:“謝主席想要我的電話,大可以不必這麽麻煩。”
謝聞川將手中紙筆遞向江與臨,語氣玩味,意有所指:“江指揮的信息在異監委都有備案,要聯系方式不難,難的是怎麽才不突兀,否則江指揮又要像剛才那般‘受寵若驚’,恐怕不會接我電話。”
“……”
江與臨在心裡罵了句老狐狸,冷著臉接過紙筆,寫下了一串數字。
謝聞川目的達成,見好就收,將寫有江與臨號碼的紙條折了兩折,放進胸前的口袋,道了句告辭,終於肯走了。
江與臨想不通謝聞川在搞什麽么蛾子,看看時間覺得鍾清山應該也和禦君祁談得差不多了——
他同樣想不通他大舅和禦君祁有什麽可談的。
玉蟾隕石碎片出現,代表逆向磁場的研究進入正軌,無論末世是否真的能因此結束,這都是一個重新洗牌的重要契機。
末世降臨後,穩定了許久的政治格局即將迎來新變化,眾人心中各有籌算,都開始變得奇奇怪怪。
從來沒有真正的執棋者,每個人都是亂局中的一顆棋。
江與臨端起酒杯,仰頭將裡面的紅酒一飲而盡。
他獨自穿過宴會廳,去三樓找鍾清山。
江與臨敲了敲門:“鍾主席?”
鍾清山在裡面說了句:“進來”。
江與臨走進會客廳,率先看到的是坐在主位上的鍾清山。
鍾清山戴著一副粗框花鏡,正拿著平板電腦看新聞。
華國的國慶盛典辦得漂亮,緊接著又接連公布幾大爆炸性消息,國內外媒體此時已經徹底陷入瘋狂,頭條版面全部都是玉蟾隕石與逆向磁場研究的相關新聞。
結束末世是全世界人民共同的心願,人民渴望這一天已經太久了。
這是真正的舉世矚目,震驚世界。
以M國為首的幾個國家十分忌憚華國崛起,總是拿所謂的技術封鎖掣肘華國,明明早就獲得了玉蟾隕石磁場波長,卻遲遲不肯與華國共享。
林南明冒著生命危險親自出國,才從他師兄那裡要來了數據,如今華國後來居上,掌握到主動權,那些國家全都坐不住了,也不顧時差,匆匆組建研究團隊,連夜赴華訪問學習。
鍾清山摘下眼鏡,揉了揉雙眼間的鼻梁,喜悅道:“真是揚眉吐氣,小臨,你來看這個。”
江與臨平板電腦,環視四周:“謝聞川剛才來找我了。”
鍾清山擦眼鏡的手微不可察地停頓半秒:“他說了什麽?”
江與臨掃了一圈沒瞧見禦君祁,看到休息室的門虛掩著,就往休息室的方向走:“說了一些廢話,把我電話號碼套走了。”
鍾清山見江與臨心不在焉,就指了指休息室:“禦君祁在裡面,你先去看祂,其他事出來再談。”
休息室裡沒開燈,江與臨推開門,借著門外的光,隱隱約約看到了一條觸手。
!!!!!!
觸手???????
江與臨心中生出些不好的預感,走進門的同時打開燈——
預感成真。
休息室內,1.5米寬的床上躺一條……人魚。
確切地說,是半人半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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