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道長點點頭,又問他:“公子是哪裡人士?”
換個普通人,蕭戾都懶得搭理對方,不過這人不知道有什麽目的不說,還是遠近聞名的道士,而且感覺有點邪門。
沉吟片刻,他才說道:“北陽郡南安縣。”
青山道長盯著他看了會,直言不諱問道:“公子可是來自三河鄉楊柳村蕭樹根家?”
蕭戾:“……”確實邪門。
來涼州城的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和路上其他人有過什麽來往,就算有人注意到了他們,應該也不會閑得查他們來自哪裡,更不至於和別人說這些。
而且他們來青山觀雖然是昨晚才臨時起意的,但是知道的人只有他們兩個,就連蕭家其他人都不知道。
種種跡象表明,這老道士九成九是不知道他是誰的,可現在卻一猜一個準。
見他沉默,青山道長捋著胡子笑了笑,“看來老道並未認錯人,蕭公子隨老道入觀中一敘如何?”
蕭戾想了下,頷首:“好。”
他倒是要去看看,這老道士到底怎麽回事,又是打的什麽主意。
“蕭公子這邊請。”青山道長用拂塵指了指大門的方向,等他抬腳後,便轉身走在前頭帶路。
蕭戾和青山道長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跟著對方進入道觀裡面。
身後,傳來眾人羨慕嫉妒又惋惜的聲音。
“怎麽我就不是青山道長的有緣人呢?”
“唉!聽說青山道長最多也就在這裡再待三年,也不知道這三年裡,我能不能成為有緣人啊!”
“青山觀是因為有了青山道長才建起來的,要是青山道長走了,這青山觀還是青山觀嗎?”
“剛剛那書生郎瞧著和青山道長相熟,是不是以前道長就給他算過命了啊?”
“不會吧?青山道長不是從來不給同一個人算兩次命的嗎?”
“這誰知道呢?我剛剛離得近,聽到青山道長連那書生郎是哪裡人士都說中了,這就算以前沒給人算過命,也是認識的啊!”
“不會吧?可我看那書生郎不像認識道長的樣子啊?”
“也許是他忘記了呢?”
“有可能。”
……
青山觀外表瞧著就已經是華麗的,裡面就更加金碧輝煌了,金光閃閃的三清祖師金身,金絲楠木的大柱子……
凡是所見,皆是這個時代上乘的好東西,即便放到後世,那也是價值連城。
就衝著這道觀的奢華程度來看,首先就可以排除老道士要謀財害命這個選項。
不過蕭戾本身也沒覺得會是這個可能,畢竟他身上雖然有一萬多兩銀票,但是還真沒幾個人知道。
除此之外,以這老道士的名聲來看,只要對方想,什麽時候都不會缺銀子這東西。
一路上他都與老道士保持著距離,七拐八繞經過數道門後,他們停在了一處環境清幽的古樸大殿前。
青山道長將門推開,往後看了他一眼,一臉和善地解釋,“這裡是老道清修的地方,頗為簡陋,蕭公子莫要嫌棄。”
“無妨。”蕭戾心想還能簡陋過村裡的房子不成?
進去後,他沉默了。
這地方還真能比村裡的房子還簡陋,就連三清祖師像都是泥塑的。
供桌稍微好一點,是石板做成的,上面擺著三盤還算新鮮的瓜果點心,旁邊還有三塊半舊不新的蒲團,除此之外,偌大的大殿再沒有任何東西。
剛剛進來的時候,蕭戾余光還往兩邊的廂房掃了眼,發現情況沒比大殿這裡好多少。
其中一間廂房直接就是空的,另外一間也只有簡陋的床和一套八仙桌椅。
青山道長進來後就去點香,“蕭公子要給祖師上個香嗎?”
“不了”,蕭戾沒有猶豫,直接拒絕,“我不信道。”
對方看了他一眼,點點頭沒說什麽,自己把香插在香爐裡之後,才帶著他往有桌椅的那間廂房走,“蕭公子這邊請。”
蕭戾偏過頭看了眼背上的小哥兒,見對方還在熟睡,便收回目光,背著人跟了進去。
一進去就聽到那老道士說:“蕭公子可以先將令夫郎放在這床上歇息片刻,待老道與公子敘完舊,想來令夫郎才會醒。”
聞言,蕭戾本就冷漠的目光閃過殺意,冷眼看著對方,“你對他做了什麽?”
“老道並未做什麽。”青山道長搖了下頭,神色自若地坐下開始倒了三杯茶,“是天意如此。”
蕭戾不信教,不信鬼神,信他的鬼話才有鬼,“不用了,我夫郎離開我睡不好。”
說罷,他用腳將凳子勾出來點,自己坐下後,才將背上的小哥兒放下,改為抱著。
見狀,青山道長若有所思,好一會才說道:“蕭公子與令夫郎本該都是短命之人,如今卻面相大變,雖說都變成了長命百歲的面相,但令夫郎卻還有一個難以跨越的命劫,度過了則此後平安順遂,度不過的話……”
聞言,蕭戾眉頭緊鎖地盯著他,等著他的後文。
不過青山道長卻沒有說後面的話,而是話鋒一轉,突然說道:“蕭公子身上殺戮之氣太重,此後當修身養性,多做善事,令夫郎的命劫也會隨之變弱,甚至消失。”
“你在勸我向善?”蕭戾知道這老道士打什麽主意了。
不過他想不明白的是,這老道士好端端的,勸他向善做什麽?難道他還能影響到天下大勢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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