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能當街說的嗎?
明明才認識不久,可蕭戾卻莫名覺得小哥兒的心思十分好猜。
他挑了下眉,視線上下打量著小哥兒,微微上挑的眼角莫名透著些痞氣。
陸鳶從前並未與原身接觸過,因而隻當他從前善於偽裝,將村子裡的人都給騙了過去。
這哪裡是什麽溫和有禮的書生郎,都快趕上那些壞小子了!
手像是被燙到一樣,陸鳶猛地收回去,小眼神左顧右盼的,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放下心來,小聲地“教訓”不懂事的書生郎。
“這種事你不能說那麽大聲,被人聽到了怎麽辦?”
蕭戾唇角半勾,學著他的樣子小小聲說道:“那我小聲點?”
然後他就被小哥兒沒好氣地橫了一眼,他懷疑要不是還沒成親,就衝小哥兒這“凶悍”的樣子,怕是要上手擰耳朵了。
陸鳶輕哼一聲,“也不能在大街上說啊?這裡那麽多人,萬一被誰聽了去,人家是說是自己,你給還是不給啊?”
不得不說,這話在理。
古代生活水平落後不說,後世隨處可見的監控這裡更是沒有。
如果真的發生像小哥兒說的那種事,就算事後解決了訛人的人,其他人免不了也會對他們指指點點。
要是過分點,人家來一句見者有份,更加麻煩。
不過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他真的撿到錢了。
想到自己隨口一說,小哥兒便傻乎乎地信以為真,還因此而操碎了心,蕭戾難得有些許愧疚。
“不用擔心,銀子是我用兩隻破碗當來的,不是真的撿到銀子了。”
“啊?”陸鳶懵了,小小的臉上大大的困惑,“你騙我?”
這重點抓得不能說不準,只能說是直擊要害。
蕭戾無從反駁,右手握拳抵在唇邊,欲蓋彌彰地乾咳了一聲,“也不能這麽說。”
“那還能怎麽說?”陸鳶磨了磨牙。
怎麽會有這麽可惡的人啊?騙了人不說,承認了之後又反口否認的。
蕭戾故作沉吟,“嗯?”
陸鳶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他說話,急得他忍不住跺了跺腳,“你快說啊!”
蕭戾有被他可愛到,低聲笑了笑,才不疾不徐地說道:“我什麽都沒做,就用兩個破碗換到了銀子,這是不是跟白撿的一樣?”
陸鳶被他帶偏,明顯認真想了下才重重點頭,“對!”
“既然是白撿的,那怎麽能說我騙你了?”蕭戾挑眉,似笑非笑地盯著明顯一愣的小哥兒。
陸鳶:“???”
不是,還能這樣呢?
小哥兒的雙眼撲閃著眨啊眨的,瞧起來好一會都沒能接受得了這歪理。
張了張口,陸鳶想說不是這樣的,可又不知道該怎麽說,最後悶悶不樂地低下頭去,抱著他的背簍不做聲了。
很顯然,這是自己的鍋,蕭戾那個心虛啊!
他摸摸小哥兒的腦袋,放輕了聲音哄人。
“好了好了,我們小風箏怎麽會有錯呢?這都怪我不好,是我歪曲事實,害我們小風箏傷心了。”
“你騙我!”陸鳶抬頭,眼眶紅紅,控訴般看著他。
看起來跟小兔子一樣,怪可愛的,讓人更想狠狠欺負一下。
“……”這想法很危險。
如今不是末世了,可不是人人都能無法無天的時代了。
蕭戾在心底狠狠唾棄了一下自己,然後再次認錯。
“是我不對,我同你道歉,對不起小風箏,我錯了。”
下次還敢那種。
小哥兒單純,哪裡知道後世那些套路,聞言明顯心軟了。
“那、那你下次不能騙我了”,小哥兒聲音莫名有點嬌,而後話鋒一轉,突然道:“不過你可以騙別人!”
“……”真是雙標得可以。
不過怎麽說呢,他這雙標的樣子,還真挺讓蕭戾心癢癢的。
他往旁邊挪了挪,乾脆坐在了陸鳶旁邊,托著下巴扭頭看著身側已經消氣的小哥兒。
怎麽會有人這麽好哄啊?就一句不知真假的道歉,竟然就讓他心軟了,怕不是隨便來個人都能把他給騙走?
想到小哥兒會傻乎乎跟著別人跑,蕭戾心裡莫名有些煩躁。
他閉了閉眼,將那股煩躁壓在心底,而後才睜眼看著陸鳶。
“為什麽可以騙別人?卻不能騙你呢?”
“別人怎麽能跟我比!”
“為什麽不能呢?”
“你這人問題怎麽那般多,比牙牙學語的小孩子還煩人,我不理你了!”
陸鳶惱羞成怒,抱著背簍起身就要走人,被蕭戾給拉住手腕拽回去。
“好好好,我不問了,餓不餓?想吃什麽?”
他不說還好,一說陸鳶還真覺得自己肚子餓了,摸著扁扁的小肚子,愁容滿面地歎了口氣。
“縣裡的吃食都好貴的,都說好了等我賣了山貨就請你吃饅頭,咱們現在就去買饅頭吧!”
饅頭便宜,才一文錢一個,他一隻手都拿不下,吃一個能飽好半天了!
蕭戾哪裡會讓他花錢,“不吃饅頭,我帶你去酒樓吃。”
“不、不了吧……”陸鳶從來沒進過酒樓,可也聽說過裡面的東西有多貴,怕是把自己賣了也吃不飽一頓飯。
“我請你吃,真的不去嗎?”蕭戾停下來看著他。
陸鳶一臉糾結,好半晌才吞咽著口水拒絕,“不去不去,留著那些銀子都能買好多糙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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