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山往蕭戾看了眼,了然地點點頭,和藹地笑著將寶哥兒抱了起來,“寶兒如今不過三四歲吧?如此年歲便開始讀書識字,日後說不得還是個遠近聞名的才哥兒呢!”
“才哥兒是什麽呀?”寶哥兒歪著腦袋,有什麽不懂的就直接問出來了。
而他所問的,也正是其余大部分所疑惑不解的。
知道什麽是“才哥兒”的沈從舟正在屋裡看書,另一個則是蕭戾,不過他完全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嘴角含笑不時地看向他們。
余青山來了涼州將近九年,知道這邊的人有多愚昧無知。
他歎了口氣,“自古以來就有才子,才女雖說也少,但並非沒有,才哥兒老道卻從未聽說過。
若好好教導寶兒,以後說不得他就是大周朝頭一個才哥兒,名垂青史也不無可能啊!”
當初逆亂時空之時,雖說他隻窺見了另一時空的冰山一角,但那裡沒有因為是漢子或是姑娘和哥兒有什麽區別,而是以實力為尊。
那個時空,強得可怕。
即便他師門中人都能以一當百,可那個時空的人就算是普通人,都比大周朝的百姓強太多了,那裡的人也比這裡他這裡多。
讓他們對其中一人、十人、百人、數百人他都不懼,但若是讓大周朝對上那個時空,只怕是毫無勝算。
如果沒有見過其他時空的強大,他覺得大周朝如今已經足夠強大,若沒有後來的天災人禍,大周朝還能繼續往後走數百年。
可偏偏他見到了另一時空的強大,大周朝即便面臨天災人禍,若無法改變國運,大周怕是會再次滅國,而這次……
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能成功施展禁術,再次逆亂時空獲得一線生機。
眾人不知他心裡擔憂,聽到他說哥兒可以名垂青史,不由地愣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這這這……”蕭樹根時常說寶哥兒聰明,卻也沒想過那麽深遠的事情,“這哥兒真的也能名垂青史嗎?”
林草受到的衝擊最大,加上寶哥兒又是他的孩子,說話時他聲音都是顫抖的,“哥兒讀書不是離經叛道的事嗎?”
蕭老三也是一臉激動,聞言臉上的興奮都消散了一點,抓住自己夫郎的手歎了口氣。
名垂青史離他們家太遠了,只要一家人好好的,他就心滿意足了,不該想要那麽多的。
李金花這個看看那個看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同樣作為哥兒,林清終於不再袖手旁觀,從一旁走到了院子裡,“離經叛道又如何?日子是自己過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別人的冷言冷語並不會讓我們得到什麽。
若哥兒有本事,就算是自己找活乾,也能好好養活自己。
會讀書識字的,有了孩子也可以教自己的孩子讀書識字,哪怕是一代傳一代,這日子也會越來越好。”
他的語氣十分堅定,與林草形成了鮮明對比。
陸鳶崇拜地看著自己小爹爹,和蕭戾小聲嘀咕:“小爹爹可真厲害,讓我都不敢這麽說。”
讓他去當著這麽多人面說這些話,他一定會臉紅,說話也會磕巴的。
“嗯,小爹爹確實厲害。”蕭戾目光欣賞地看著那個中年哥兒,並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在我見過的那麽多人裡面,小爹爹都能排得上前幾了。”
只能說林清生不逢時。
雖然自己小爹爹被夫君誇很值得高興但是……
“那我呢?”陸鳶拉著他的衣袖,“我排第幾啊?”
對於他這突如其來的勝負欲,蕭戾好笑地看著他,“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還分真話和假話的嗎?”糾結地皺了下眉,小哥兒才說道:“我不可以都聽嗎?”
莫名的,蕭戾腦海裡出現了後世網絡上的一句話:大人才做選擇,小孩子全都要。
果然,還是個孩子呢。
蕭戾也沒拒絕,“那鳶兒要先聽真話還是假話?”
“嗯……先聽假話吧!”要是假話是讓他不高興的,那真話就是讓他高興的,如果反過來的話……
那真話他就不聽了!
還不知道他在打什麽主意,蕭戾佯裝沉吟了片刻,才眉目含笑地告訴他,“也就比小爹爹厲害那麽一點吧!”
陸鳶低頭開始自己嘀咕,“假話是比小爹爹厲害一點,那真話不就是比小爹爹差一點嗎?”
好像,也不是不行?
想通關鍵,他眉眼彎彎地抬頭看著蕭戾,“那真話呢?”
小哥兒眼中的期待都快溢出來了,在那雙漂亮的桃花眸裡,蕭戾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樣,眉目含笑,眼神溫柔。
不像他,又偏偏是他。
過去與現在,好像在不知不覺間就被分割開。
他不再是末世那個獨善一身的十三級至強者,只是眼前小哥兒的夫君。
“蕭四,你看著我幹什麽呀?你快告訴我,真話是什麽啊!”見他遲遲不說話,小哥兒忍不住推了推他。
蕭戾回神,見他有些小不滿的模樣,垂眸輕笑了下,才說道:“真話就是,鳶兒在我心裡,是最厲害的。”
“我才不信呢!”陸鳶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雖然高興他這麽說,但是還沒有被高興給衝昏頭腦,“你就知道哄我開心。”
蕭戾摸了摸他的腦袋,“不是哄鳶兒開心,而是在我心裡,鳶兒就是最厲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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