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直起身來,帶著皺紋卻嚴肅的臉露出一抹有些生硬卻分外真誠的笑容,“你夫君說得沒錯,教書育人才更適合小哥兒你。”
自己被誇陸鳶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現下聽他說起自己夫君,耳根子都開始紅起來,“我沒有那麽大本事,而且都還沒有開始去做,也不知道最後能不能成事呢!”
“有志者事竟成,小哥兒這般聰慧通透,您夫君瞧著也是有大本事之人,有他幫襯提點,你能如願以償的。”仵作這輩子見過的人不知道多少。
就他所見過的那些貴人,都不見得有幾個能有這書生郎一般的氣質,且思想又不像當下之人一般迂腐,畢竟這時候不會有幾人覺得哥兒能夠當教書育人的夫子。
“那承您吉言了。”陸鳶笑著應了一聲,余光卻情不自禁地看向身邊之人。
還是自己眼光好,這麽好的漢子那麽早就拿下了,也不知道陸有福知道了他現在過得這麽好會不會後悔。
不過想了想陸有福依靠的是個皇子,他又覺得陸有福應該不會後悔,說不定還會笑話他,覺得他這種日子苦。
大概很可能過得沒有陸有福好,在她看來自己過得都是苦日子。
蕭戾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嘴角無聲地勾了勾。
如果他知道小夫郎現在所想的是什麽,一定會告訴小夫郎:陸有福當年就悔得腸子都青了。
先是被前世情郎親手毒啞、奪走她的空間,然後又被送去青樓接客,最後又死在蕭戾手裡。
拋開主角光環不談,女主其實個妄想山雞變鳳凰的愚蠢之人。
如果實力與野心相當也就罷了,偏偏她除了知道未來幾年的局勢和擁有空間之外,一天天都活在自己的想象裡,最後跑到男主面前自爆,這和小二抱金磚招搖過市有什麽區別?
只能說,落得當時的下場,是她自己作繭自縛。
哪怕她得到空間之後低調做人,自己慢慢積攢物資,幾年時間也能攢下不少東西,撐過災荒不是問題。
蕭戾也沒有非要她死不可,當初她如果沒有一再來自己面前找存在感的話,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也不是不行。
只能說這都是命。
蕭戾與陸鳶跟著去了知州衙門,有衙役帶他們去了公堂等候,仵作和其他衙役則離開了。
等了一刻鍾那樣,仵作和穿著紅色官服的年輕知州並肩走來。
因為不是疑犯且又是報官之人,所以蕭戾和陸鳶是坐在椅子上等候的。
蕭戾倒還好,陸鳶長這麽大別說進衙門了,遠遠瞧著都會有種畏懼感。
要不是這兩年他跟著蕭戾學了不少,身邊現在又有夫君陪著,他都不知道自己會有多緊張。
剛剛坐下的時候,陸鳶其實還是很緊張的,不過和蕭戾小聲說了會話之後,他才慢慢放松下來,饒有興趣地打量起令人聞風喪膽的衙門。
第100章 便宜大哥的人情債
正對著大門口的那面牆上,掛著明鏡高懸的牌匾,下面的桌案上有著筆墨紙硯之類的東西,還有驚堂木與放在一旁的竹筒,裡面有一塊塊不知道做什麽用的牌子。
公堂下方空蕩蕩,現下除了他們坐在靠牆的一小塊地方,偌大的公堂再空無一物,連條板凳都沒有,他們現下坐著的椅子還是從偏廳搬來的。
不細看的話,這裡瞧著和他們莊子裡那座宅子還沒住人時差不多的樣子,然而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宅子久未住人因而冷清沉悶,這裡雖然也空曠,但是卻讓人覺得有種肅穆莊嚴之感,就連說話都會下意識地放輕聲音。
陸鳶打量了一陣,便將目光收了回來,小聲和蕭戾嘀咕道:“夫君,你說晚上這裡會不會鬧鬼啊?”
“這裡是什麽地方?”蕭戾面帶笑意地看著他,引導他自己去思考。
這個問題陸鳶都不用想,脫口而出道:“衙門公堂!”
“對”,蕭戾輕輕頷首,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那這裡又是做什麽的呢?”
“懲惡揚善!”在陸鳶有限的見識裡,他對衙門就是這個理解。
蕭戾點頭認可了他的答案,又問他:“那既然這裡是懲惡揚善的地方,就算有鬼,你猜他怕不怕曾經懲治過他的地方?”
陸鳶:!!!
他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說法,眼睛瞪大了好一會,才艱難地吞了口口水,本能地往他那邊挨過去,“所以夫君,這個地方真的會有鬼嗎?”
“……鳶兒,你是會抓重點的。”蕭戾沉默了會,哭笑不得地捏了捏他的柔軟的手,“這裡是公堂,是正氣凜然之地,只要在位的不是個貪官汙吏,想來也沒有鬼會這麽想不開來這裡吧?”
陸鳶微微皺著眉頭,不滿地又不解地“啊”了聲,“所以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啊?”
“嗯……”蕭戾陷入了沉思,按道理來說,他是個無神論者,他應該回答說沒有鬼的,可……
他看了眼小夫郎,又想了想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的神奇經歷,心道:如果死了就算是鬼的話,那你面前就有一個,還是你的夫君。
可對上小夫郎隱隱有些忐忑的目光,他終究還是搖了下頭,“沒有,這個世界怎麽會有鬼呢?那都是江湖騙子用來騙人的,鳶兒別怕。”
“我才不怕呢!”陸鳶挺了挺腰,一邊緊緊握住他的手,一邊嘴硬道:“我夫君這麽厲害,就算真的有鬼,也能將鬼趕跑的!我不怕!我一點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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