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銀票換成金銀。”說話的同時,蕭戾從空間取出銀票。
余青山眼裡掠過一抹驚訝,沒想到他會在自己面前施展隔空取物的手段。
上一次看到這樣的神仙手段還是在時空亂流裡,時隔多年再次看到,他仍舊為之震驚。
“咚咚——”
看他走神,蕭戾屈指輕輕敲了下桌子。
他回神,面上難得有幾分羞赧,“讓蕭公子見笑了,這件事老道可以替師父答應先答應下來。”
以師父如今的身份,不過一句話的事,相信師父不會拒絕的吧?
畢竟這次什麽都不用付出,只是幫忙將銀票換成金銀,就能得到兩個莊子的種子,怎麽看都是他們青山觀佔了大便宜。
若蕭公子所言屬實,那三種糧食都有那麽大的產量,推廣開來不知道能讓多少百姓填飽肚子。
哪怕是天災人禍再次降臨,只要各地的糧倉都是滿的,總能讓更多人度過那段艱難的日子,大周也不至於重蹈覆轍。
蕭戾將銀票推給他,加起來有三四十萬兩之多。
大頭都是之前他給的“夥食費”,有兩萬兩那樣是南安書肆之前的進帳。
顯然,余青山也知道這些銀票大部分之前是屬於自己的,點點頭神色自然地將其收起來。
為了能早日拿到種子,當天晚上余青山就連夜離開了。
他們入住田莊的第三天,佃了田地的百姓才收到消息,全都一窩蜂湧來了宅子這裡。
蕭樹根等人都不擅長應付這麽多人,林清倒是可以。
不過他是個哥兒,還是個寡夫,來的基本都是漢子,他不好出面,最後還是蕭戾帶著陸鳶去見了來的人。
他們剛從後面走到堂屋那裡的小門,還沒走進去,就聽到裡面傳來眾人的說話聲。
“青山觀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這莊子突然說賣就賣了呢?”
“道長們說莊子的東家是個好人,不會隨意壓榨佃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應該是真的吧?道長們從來沒騙過我們,這些年把田地便宜佃給我們,就算是假的,我們也怪不了人家道長啊!”
“你說得是,道理大夥都明白,可誰不擔心新東家漲租子?大夥的日子本就不好過,好不容易這幾年好過一點了,要是突然又變回以前的日子,這可如何是好?”
“誰家不是這樣?一會見了新東家,大夥都好好說話,希望新東家真的和道長所說的一樣。”
“唉!只能這樣了!”
……
堂屋後面,蕭戾與陸鳶對視一眼,見小夫郎面有憂色,牽著他的手捏了捏,低頭在他耳邊輕聲安撫道:“鳶兒不怕,有為夫在,我會保護你的。”
陸鳶自然知道他會保護自己,可自己擔心的是他,“他們好像好多人,我們要不要叫上三叔和大河叔啊?”
在村子裡的時候,盡管他不太合群,可該知道的事情他都是知道的。
在他還小的時候,隔壁就有個地主因為漲租子的事差點出事。
那地主其實沒想漲租子,只不過是有人以訛傳訛,最後一傳十,十傳百,佃了那個地主田地的佃農就著急上門去討說法了。
當時可能也和這般差不多,佃農們壓根就不聽地主的解釋,你推我擠的,最後那個地主摔倒在地,差點被人擠人給踩死。
裡面人那麽多,他們卻只有兩個人,要是那些佃農也推搡他們,他們很可能會摔倒。
要是後面還人擠人的話,他們很容易出事的。
蕭戾自身實力強大,因而並不擔心這種問題,不過小夫郎不知道,他是真的擔心自己。
心裡一暖,他輕輕頷首,“那鳶兒去叫三叔和大河叔好不好?我先進去看看,稍有不對我就跑好不好?”
“那你一定要小心!”陸鳶抱了他一下,然後才轉身去叫人。
等他身影看不到了,蕭戾眼中的笑意淡了下來,面無表情地走進前院的堂屋。
本來吵吵嚷嚷的堂屋,在他出現時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他。
蕭戾目光四下一掃,看著那一張張黝黑滄桑的臉,他神色自若地找了把椅子坐下,而後抬頭看向他們,“聽說各位想見我?”
眾人點點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看起來五十左右的漢子站了出來。
他下意識地挺直腰板才說話,“您就是莊子的新東家吧?”
蕭戾點頭,“是。”
“東家好,我們都是莊子上的佃農,我們聽說莊子換了新東家,來認認人,再順便問一下……”張大牛神色緊張地看著他,“租子還是和以往一樣的收法嗎?”
青山觀把田地佃給他們,收成先交賦稅,剩下的他們和青山觀七三分。
他們七分,青山觀三分。
別的莊子情況好一點的,收成東家要走了六分,佃農四分,賦稅還要他們自己交。
要是遇到黑心的東家,不僅賦稅要他們自己交,收成東家要七分、八分、九分的都有,剩下那點收成,佃農交了賦稅還不夠口糧。
哪怕這樣,他們也不得不佃那些莊子的田地來種,不然連那點口糧都沒有。
可要是遇到收成不好的年頭,交了賦稅可能什麽都不剩不說,那些黑心的東家還會讓他們倒貼糧食,不然來年就不把田地佃給他們了。
一個是忍饑挨餓可來年還有希望,一個卻是連希望都沒了,所以哪怕知道很可能會餓死,很多人也只能咬咬牙將糧食交給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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