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戾頷首,“爺爺放心,我心裡有分寸。”
“那就好,戾兒做事我放心。”蕭樹根又問了一些他們在路上的經歷,聽他說還有流民想搶他們東西的時候,心都提了起來,後來又聽他說事情都順利解決,心這才又放了下去。
蕭老三的反應和他如出一轍,一會提起來一會又放下去。
看著兩人心情一上一下的,蕭戾不由地有些想笑,但考慮到這兩位怎麽說都算是長輩,好歹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眾人一路慢慢走一邊說著話,比以往多花了一倍的功夫才回到宅子上。
半年多的沒住人的宅子,本該蒙上一層塵土了,不過想來是提前打掃過,現下進去裡面十分乾淨,空氣也流通著,完全沒有半年多沒住人的樣子。
香蘭嬸一回來就去灶房燒水去了,李金花去拿了點糕點果脯之類的出來放在桌上,“知道你們快回來了,香蘭跟她那口子特地回來請人幫忙收拾過家裡,還將屋子通了風,現下可以直接住進來了。”
說著她突然頓了下,一邊將那些果脯分給三個小家夥,一邊問蕭戾:“戾兒啊,咱們以後是住在莊子上還是住在城裡?”
聞言,除了專心致志吃果脯的小瑞雪,以及反應慢半拍的小景年外,其余人包括小瑞景都在看著蕭戾。
在他們乾裂蕭戾的時候,蕭戾也在打量眾人不一的反應,最後才將視線落在李金花身上。
大抵是吃得好睡得好,老人家看起來比早幾年蕭戾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要年輕一點,身上也穿著乾淨柔軟的細棉布衣裳,手上還帶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鐲子。
老人家雖然極力掩飾,但是還是流露出了幾分緊張。
蕭戾琢磨了一下,“奶奶在城裡住不慣?還是更喜歡莊子上?”
“那當然是更喜歡莊子上了啊!”李金花話趕話,一順口就把心裡話給說出來了,神色訕訕,片刻後才歎了口氣,“城裡我們也不認識別人,出門去那些人也瞧不起我們,覺得我們礙眼。
雖說宅子很大,但總是待在宅子裡還是憋悶的,我們都是村裡的人,過不來那些大戶人家的好日子,莊子上的日子就足夠好了。”
李金花說著用胳膊肘推了推蕭樹根,然後又用眼神示意她趕緊說點什麽。
她所說的,也是蕭樹根心裡想的,可蕭樹根作為一家之主,想的總歸是比她更多一些的,“莊子上住著確實舒服自在一些,不過這半年多住在城裡,別的不說,寶兒瞧著學到了不少東西,我琢磨著,以後家裡的孩子還是要留在城裡更好,在城裡能見識到更多的東西。
我和三叔他們當了一輩子的泥腿子,也就是想讓家裡的日子好過點,以後孩子們都能有個好出息。
現在日子好了,寶兒也不算小了,過兩年寶寶他們也長大了,到時候總不能一直跟著我們留在莊子上,等以後他們長大了,不管是嫁人還是去科舉當官,再學一身我們泥腿子的做派,讓人笑話了就不好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作為一家之主,蕭樹根雖然沒讀過書,但是最起碼的一點道理他還是知道的:要想孩子們以後的路走得更遠更好,那就盡可能地讓他們去更好的環境裡生活。
他也沒有理論知識,完全就是從蕭戾身上得出的結論,畢竟他們家戾兒現在這麽出息,在他看來都是因為當年小小年紀就被先生看中帶去縣城讀書的結果。
“爺爺說得對”,蕭戾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隨後又看向蕭老三和林草,問他們:“那三叔和三叔麽怎麽想的?”
蕭老三其實在城裡也是住著不習慣,可聽了親爹的話,又被夫郎用胳膊肘捅著腰,在林草的眼神示意下口不對心地說:“我覺得我爹說得對,雖然城裡住著不習慣,可是為了孩子們著想,咱們還是住在城裡更好。”
林草也點頭附和,“住在城裡好,而且現在我們家日子也不差,家裡就有馬車,什麽時候在城裡覺得住著不舒服了,我們就回來住幾天,然後再回去就是了。”
“我知道了”,蕭戾看向一旁被小夫郎握著手的嶽爹,問道:“那小爹爹呢?”
“我?”林清沒想到他還特意來問自己,沉思了一會才說道:“我沒什麽所謂,孩子們在哪我在那,不用管我。”
嚴格說起來,他和蕭家人並不能算是一家人,大家沒有嫌棄他就不錯了,他哪裡還能挑三揀四的?
再說從始至終他都隻想著和自己的兒子在一塊,現在又多了幾個外孫,他的注意力也就慢慢從兒子的身上轉移到了外孫的身上。
也不是隔輩親或者有了外孫就不管兒子了,主要是兒子大了,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家,他這個當小爹爹的總不能一直黏著兒子,那樣就算蕭戾不覺得他這個嶽爹討人嫌,他自己都要覺得沒臉沒皮了。
家裡的長輩都詢問了一遍後,蕭戾才看向小夫郎。
不用他開口,陸鳶就知道他想說什麽,在他問出口之前先說道:“夫君,我覺得我們可以每月一半時間住在城裡,一半時間住在莊子上。
學堂這時候應該已經建好了吧?說好了我去教孩子們讀書識字的,總不能無緣無故就不做這件事了,到時候莊子上的孩子們該難過了。
而且寶寶他們還小,不著急去城裡見識太多,現在先讓他們跟著沈先生讀書識字就夠了,等我們去城裡的時候,再帶他們出去四處看看,寶兒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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