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快?”
耿直又陷入了沉默,“我從沒碰到過這種情況,等謝哥回來問問他吧。”
我便在那盞燈下,昏昏沉沉的等謝若愚回來。
我從出生起便認識謝若愚了,他是我爸的學生,據說是我爸執教生涯以來最優秀的一個,深受我爸的喜歡。所以當我的父母因為工作無暇顧及我時,便將我交給謝若愚看管。
大概是因為我爸的關系,謝若愚對我很好很好,好到所有人見了都直搖頭。
“這樣下去祝老師的孩子會被你寵壞的。”
謝若愚那時還會說話也會笑,靦腆的笑著搖頭,“不會的,心願這麽乖,不會寵壞的。”
我忘了那時自己是怎麽想的了。因為沒過多久謝若愚便出國了,還沒等到他回來,我便生了病,回國後的謝若愚突然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一病就是十年。
今年我二十歲,生命中的大多數時間竟然是在醫院裡渡過的。
我想起從電視裡看到的五彩繽紛的醫院之外的世界,想到那壯美瑰麗的山河湖泊和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
可是我二十歲,我什麽都沒有。
我又哭了起來。
“小心願,怎麽又哭了?是哪裡疼嗎?”耿直問我。
我閉著眼睛搖頭,“謝若愚還沒回來嗎?我真的好了嗎?會有人愛我嗎?”
耿直跳過了前兩個問題,冰涼的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傻心願,怎麽會沒有人愛你呢?”
“可是我現在連alpha都不是了……”
“Alpha又有什麽好呢?”
“謝若愚就是alpha。”
“那你愛謝若愚嗎?”耿直問我。
“他對我一點兒都不好!我不愛他!”
“你看,謝若愚作為alpha就一點兒都不值得愛。所以做不成alpha沒什麽好可惜的。”
我被耿直繞進去了,但盡管不明不白,還是接受了自己可能會得到愛這個事實。
我高興起來,不顧還昏沉的腦袋,激動的睜開眼睛。“耿哥!我想談戀愛!”我看著那盞橘燈說道。
“可以啊,你都二十歲了,從來都沒談過戀愛嗎?”耿直問。
“沒有,耿哥談過嗎?”
“也沒有。”
“那你還嘲笑我!”我得意起來,看來得不到愛的可憐人並不只我一個。
“咱倆不一樣的。”耿直搖頭道。
“為什麽?因為你是beta而我是alpha嗎?”
“不只是因為這樣……”
耿直還想解釋什麽,門卻嘎吱一聲又開了,我看向那邊,看到了風塵仆仆的謝若愚。
“心願,你醒了!感覺怎麽樣?”謝若愚也看到了我,跑過來問道。
我感到很舒服,無病一身輕,說的應該就是現在的我吧。所以我得意的轉了轉輕快不少的腦袋,慢悠悠道,“好——極——了——”
謝若愚激動的抓住了我的肩膀,“太好了,心願!”
我用力點頭,“太好了,謝若愚。所以我現在可以出門了嗎?”
“不行。”謝若愚還是暴露出了他的醜惡嘴臉,他果然還是不許我出門!
我生氣了。扒拉著他的手臂不許他碰我,“你滾!你騙我!你說過我會好的!”
“心願,再過七天,七天后一定!”
“七天過後又七天,我珍貴的二十歲一共有多少個七天可以揮霍!”我故意將眼淚鼻涕蹭在謝若愚衣服上。
耿直嗤嗤笑了起來。
我瞪了他一眼,鼻涕卻很沒出息的流了出來。
謝若愚幫我擦乾淨鼻涕,“那我們只出去一小會兒,你還在恢復期,不能出門太久。”
我點點頭,勉強答應了。
謝若愚帶我去了附近的公園,公園和醫院的院子沒什麽區別,我玩兒得十分沒勁。
“謝若愚,我想去那兒。”我指著旁邊的小學說道。
我只在電視裡見過學校,我知道,我的同齡人都在不同的學校裡盡情享受屬於我們這個年紀的學校生活。可是我卻因為身體原因,只能孤獨的困在那座白色房子裡。
“不行,祝心願。”謝若愚果然拒絕了我。
“可是我想上學,謝若愚。”
“上學可是要考試的。”謝若愚警告道。
我的學習是由謝若愚一手負責的,每學期末他也會讓我參加考試。試題是他出的,批卷的人也是他。按理說作為謝若愚唯一的學生,我該是受到優待的。但是謝若愚很壞,每次總是把題目出的特別難,然後就用我可憐的分數威脅我,不許我出門,甚至連花園都不許我去。
因此我很討厭考試。
但是我想去學校。
所以我還是點點頭,“我不怕。”
“一個星期後,如果你通過了考試,我就帶你去學校。”
有希望!我高興起來,哼著不成調的歌兒在原地轉起了圈。
一圈未完雙腳便離開了地面,是謝若愚將我抱了起來,“走了,回家!”
我因為心情太好,便沒有發脾氣,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美滋滋的設想著我的學校生活。
路過商店時,我隔著玻璃門看到了裡面琳琅滿目的商品。
“謝若愚,我想……”
我眼巴巴的看著五顏六色的糖果零食卡通玩具,摟著謝若愚的脖子撒嬌。
謝若愚的腳步停頓了一下,還是在商店門口停了下來,“隻許拿一件。”進門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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