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平在信中道,他與李軒三個月前便回了京城,京中一切都好,只是一個月前,將軍府門前突然來了個姓柳的,說要狀告關將軍之子關景尋仗勢欺人強搶民女,搶了他的發妻不說,還打斷了他的腿。
“小將軍,我同李軒早已查明,他的腿是在漁陽鎮被土匪打斷的。只是他曾與您同時在漁陽鎮小住過,不知這其中是否有所誤解?還望小將軍明示。”
關景尋一看便知,又是那柳常寧。關景尋沒想到事到如今他仍舊不肯死心,回信道:“是他卑鄙小人覬覦內人美色,哄騙不成惱羞成怒,這才編了此等謊話。相信鄭將軍自有決斷。”
同時,附了自己在軍中的令牌。鄭平一看令牌便明白了,關小將軍這是明示他要為少夫人報仇啊!
鄭平哪裡敢怠慢,忙將人抓了丟進牢裡,罪名是輕薄婦女。
守牢的人本就看不起這等下流之徒,又得了鄭平的暗示,用起刑來越發不留情。卻一時不察,將蠟油潑在了人臉上,毀了容不說,那雙眼睛也看不見了。那用刑的知道自己闖了禍,怕事情敗露,忙的藥啞了這廝的嗓子,找了個借口將人放了出去。
年後,關景尋再問柳常寧的下落,竟無一人知道了。
關景尋隻以為是依法將人放走了,倒也沒放在心上。如此又半年過去,六月份時,溫宜順利產下一女。孩子小小的,皺巴巴的五官竟然隱約能看出溫宜的影子。
溫家父母大喜,輪流抱了一會兒孩子,誰都舍不得撒手。還是溫宜出馬,才叫孩子重新回到自己懷裡。
溫煜早就為小外孫女準備了一堆待選的姓名。“溫蘅溫冉溫茹溫若……”厚厚一本小冊子密密麻麻寫滿了備用姓名。
關景尋奉命替嶽父拿來他早就準備好的“秘密武器”,看著溫煜志得意滿的模樣,關景尋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了幾分擔憂。
果不其然,整冊的備選姓名竟然全被溫宜否了。
溫煜脾氣好,即使被女兒否了也不氣惱,反而好聲好氣問道:“宜兒可是早就為孩子想好了姓名?”
“嗯,小名叫小漁兒。”
“小漁兒,好名字啊!”溫煜拍手笑道,“那大名呢?只有小名可不行。”
溫宜便滿眼含笑的看向關景尋:“景尋哥哥,你可有好的名字?”
關景尋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有此待遇,十分的受寵若驚。又見嶽父嶽母灼熱的目光,仿佛恨不能將自己生吃活剝了,撓了撓後腦杓不好意思道:“我看嶽父準備的這些名字就很好。”
“那是外公為小漁兒準備的,你這個做父親的難道就沒有準備嗎?”溫宜說著,表情嗔怪起來。
關景尋越發不好意思,黝黑的面龐漲成了紫紅色,連溫宜都看出來了。
“原來,你是真的什麽都沒準備。”溫宜故意逗他,裝出一副失落的樣子,神情惘然。
溫夫人見女兒這副神情,愛女心切,當即變了臉色。溫煜卻看出了小兩口之間黏黏糊糊的氛圍,忙在夫人發作前拉著人離開了房間。
出門後,溫夫人仍舊一臉不甘:“關景尋那家夥,究竟想做什麽?這麽重要的事情竟然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你這個當外公的都準備了那麽多,他怎麽敢!”說著將手指捏的咯咯響,大有衝回去和關景尋決一死戰的架勢。
溫煜沒忍住笑了出聲,拉著夫人的手道:“你就是仗著自己一身本事,誰都不放在眼裡。人家小兩口那是調情呢,你怎麽還真生氣上了?”
“什麽?”溫夫人訝異的睜大眼睛,“你是說宜兒沒有生氣?”
“你啊……”溫煜無奈的搖搖頭,“總之他們年輕人的事咱們做長輩的還是少摻和的好。”
溫夫人見他說得有理,便也不再追究,又開始忙著張羅給女兒的滋補湯了。
兩位長輩離開後,關景尋便松了口氣般:“宜兒,我若是說出來,你可不許嘲笑我。”
他怎麽可能一點兒準備都沒有,這是他和溫宜的第一個孩子,也將是唯一的孩子。哪怕他平日再像根木頭,也絕不可能沒有一點兒觸動。
聽他這樣說,溫宜的臉上當即露出了笑容。其實見關景尋如此窘迫,她早就在心中暗暗發笑,已經快要忍不住了。催著關景尋快些將想好的名字寫下來。
見她如此開心,關景尋一時輕松了不少,拿出紙筆瀟灑寫下兩個大字:
溫敏。
“敏,是個好名字。”溫宜道。
“這麽好的名字,相信嶽父也一定想到了。”關景尋篤定道。說著,拿起那本小冊子,仔細翻了起來。翻了不多時果真叫他翻到了“溫敏”。
“宜兒,你看,嶽父果真想到了!”關景尋猶如發現什麽寶藏一般,興奮的將小冊子拿給溫宜看。
溫宜接過看了,果然如此,點頭笑道:“既然你和父親都覺得這個名字好,那便就叫溫敏吧。”
“好,好!溫敏!小溫敏!”關景尋實在是開心極了,興奮的捏了一下女兒尚未成型的小鼻子。
“宜兒,我是不是下手太重了。”捏完又心有余悸的問溫宜,會不會把女兒的鼻子給捏扁了。
“她沒有哭呢,景尋哥哥。”比起關景尋的激動,溫宜倒是越發有幾分母親的樣子了,溫聲道。
關景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再也不亂動了,宜兒。對了,我這就把取名的事告訴嶽父,嶽父一定會很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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