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宜慢慢站了起來,雙手扶著桌子,表情卻是像是初見時詢問他的姓名一般自然:“景尋哥哥是怎麽看待這個孩子的呢?”
“什麽?”關景尋自然而然問了出口。
他一門心思想要知道溫宜的心思,卻從沒想過溫宜竟然也是在意他的。
關景尋感覺好不容易平靜下去的心又怦怦亂跳起來。
“景尋哥哥是怎麽想的呢?”溫宜隻以為他是沒聽清,又問了一遍。
關景尋捂住持續作亂的心臟,深呼出一口氣:“溫宜,我愛你。”
溫宜歪了一下頭,不懂這其中的關系。
關景尋大步向前邁了一步,伸手將人摟進懷裡:“溫宜,你開心嗎?你若開心,我就開心。你想要他,那我們就留下他。”
“可是,景尋哥哥呢?”溫宜不解問道,“景尋哥哥難道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我辦不到,溫宜。”關景尋的大手摟在她薄薄的肩上,溫宜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掌心的溫熱。“這是你的孩子,我辦不到。我眼裡心裡只有你,我沒辦法拋開你去看待這個孩子。”
只因為這是你的孩子。
溫宜的身體顫了一瞬,又立刻被人緊緊抱住,關景尋的體溫鋪天蓋地湧來,可依然無法讓她平靜。胸膛仿佛揣了一隻活潑愛動的小兔子,正在不安分的東竄西跳著。
“景尋哥哥,我以為、我還以為……”開口的瞬間,眼淚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卻無論怎麽流都流不完。
關景尋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幫人擦掉淚水:“別哭,傷身體。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也要多為孩子想想。”
溫宜沒想到他會接受的如此之快,勉強止住眼淚,嗔怪道:“我還沒說想不想要這個孩子呢。”
“你不想嗎?”關景尋卻早就看穿了她。
聽到消息的瞬間,溫宜的喜悅是無法掩飾的。
關景尋對那個孩子並無多余的想法,在意的永遠只有溫宜對那人的看法而已。
當得知溫宜眼中根本沒有那人只有孩子,關景尋便徹底安心了,也有心思逗弄溫宜了。
溫宜被他說中,臉上一紅:“我想。”
“既然想,就更要為了孩子養好身體了。快,讓郎中進來,聽聽郎中怎麽說。”關景尋說著,扶著人重新坐下,打開房門。
房門一開,郎中便帶著徒弟走了進來。想是已經等了很久。
“恭喜關公子!”郎中一進門便恭喜道。
“謝過先生,不過還要勞煩先生再為拙荊看看了。”關景尋走到郎中面前,恭敬道。
“沒什麽可看的,夫人的脈象十分平穩,看來那孩子是有福之人。”郎中開心道,“只是你先前說要回鄉,這樣一來路上可得注意一些了。”郎中好心提醒道。
“謝先生吉言,晚生一定注意。”關景尋說著,偷偷塞給郎中一枚銀子。
郎中也沒推脫,這種喜事,收些彩頭早就見怪不怪了。
既然溫宜的身體無事,二人再次謝過郎中便告了別。離開醫館沒多久,路上碰到幾個農民打扮的漢子,吵吵嚷嚷的,似乎是有人受傷了,可關景尋怎麽看那幾人都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那幾個漢子也看見了關景尋,見他是從醫館方向來的,揮手問道:“你們可是從醫館出來的,郎中在家嗎?”
“在家。這是有人受傷了?”關景尋問。
“可不是傷了,挺重呢!”看上去像是領頭的一人說道。
“人呢?”關景尋又問。
“在山下呢,傷得太厲害了,沒人敢動。”那領頭人繼續回答道。
“光天化日之下怎會傷得如此厲害?”關景尋不解。雖然這鎮上確實有偶有匪徒出沒,可自從上次被他在碼頭教訓了一回,早就撤回山上去了。難道是匪徒提前預見到他打算離開了,想卷土重來?
“是個書生模樣的愣頭青,竟然自己孤身一人去闖那土匪的寨子,讓人打斷腿扔下了山,昏倒在山路上,被我們哥幾個撞見了。”領頭人看上去愁得不輕,說著,點了一支旱煙,重重吸了一口。
關景尋一聽便明白了,那人必是柳常寧無疑。準是聽他說了擄人的事,衝動之下去寨子裡要人了。正想多問幾句,溫宜突然道:“可是報官了?”
“已經有人去了,我們是來請郎中的。”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幾位壯士如此好心,定會洪福齊天。”溫宜本就心善,聽聞此事愈發愁眉不展,“只是那歹徒不除,日後定會禍及一方百姓。”
關景尋便握緊她的手:“宜兒,不要擔憂。你身體要緊,我們先回去吧。”
“是啊,小娘子,可快些回去吧!你可是不知道,那些土匪以前可是下山擄過人的!你這樣的他們最喜歡了!”那幾個漢子說著大笑起來。
溫宜被他們說得臉上一紅,向關景尋身後躲去。
關景尋向前一步護住人,淡淡瞥了他們一眼。
幾人驀地噤了聲,明明那人面無表情,既沒有動怒也沒有發狠,可他們還是感受到了濃濃的壓迫感,寒毛都豎了起來。忙和同伴一起朝醫館跑去,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
第73章 大小姐23
溫宜眼睜睜看著幾人像躲避什麽煞物一般急匆匆跑遠, 憂愁的看向關景尋:“官府會出兵嗎?”
關景尋知道,溫宜向來心善,若沒有個妥帖的回復, 定會為了這件事茶不思飯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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