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這些種種,直至今日,好像自己也沒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李烏沉突然道:“或許你確實不善於交際,膽子確實也小些,但是我並不覺得你比別人軟弱。你雖然害怕,卻能接受伊斯特,這在我看來,恰恰是說明你比一般人要勇敢的多。”
勇敢?
白潮清都懷疑自己聽錯了,畢竟這是他從沒設想過會和自己沾邊的詞。
李烏沉其實很想伸手去摸他的臉,但是他的手舉起來轉了方向,在靠近白潮清那截細白的手腕那裡停了下來。
在他修長而有力的指節距離白潮清那幾乎一折就斷的細白手腕不到一厘米的地方,李烏沉點了點餐桌道:“我能夠恢復到現在,都是因為你的勇敢和善良的緣故。如果當初你執意驅逐了伊斯特,或者並非出自真心的接納它,我現在的狀況也不會這麽好。”
“有些人或許會在表面上看起來讓人覺得很有勇氣,但是實際上往往不是這樣。至少在我看來,你並不怯懦。”
白潮清圓圓的大眼睛一直望著李烏沉,在對方一字一句的說出這樣的話來的時候,他的眼淚沒有忍住,順著眼眶掉落了出來。
那一刻,李烏沉仿佛感覺到有什麽寶貴的,珍視的東西劃破自己的胸口衝了出來,並且正在向堅硬的地板上墜落。
那東西太珍貴,又太脆弱了,李烏沉不能放任它就這樣墜落,粉碎。
於是他伸出了手,決心在它墜落地面之前接住。
然後他的骨節分明的手掌就觸摸到了白潮清細膩,泛著淚珠的臉上。
李烏沉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拭幹了對方臉上的淚痕,甚至他的食指尖還觸碰到了白潮清因為眼瞼低垂而耷拉的纖長睫毛。
他的心軟成一片,像是被春天的微風輕撫過的麥田一般。
白潮清沒有察覺異樣,他單純地認為李烏沉隻是在安慰他。
雖然現在已經是同性婚姻十分常見的年代了,但是他的成長過程中原本就缺乏同齡的同性朋友。
因此他雖然隱隱約約覺得自己的性向可能是同性,但是李烏沉在他看來又似乎是和伊斯特在畫等號。
所以現在李烏沉幫他拭淚的舉動在他看來就有些等同於伊斯特在幫他舔舐淚珠。——都是代表著親密和友好,但是沒有旖旎的意味。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緣故,白潮清眼裡的信任太過濃厚,李烏沉才沒有在這樣激蕩地心情下吻他。
雖然他望著白潮清那張濕潤而略有些嘟起的嘴唇時止不住的口乾舌燥。
李烏沉將手拿了回來,白潮清面上的表情也開朗了些,這次他望著李烏沉,眉眼裡的懼怕幾乎都消散了乾淨。
“少將,謝謝您,送我來,還有說這番話。”
李烏沉眼裡情緒翻湧,最終隻化作一句:“並不是說來哄你開心的話,你確實很勇敢。”
白潮清眉眼彎彎,衝著他笑的很甜。
李烏沉感覺到先前觸摸過白潮清臉頰的那隻手正在發熱,他又想去觸碰白潮清。
但是不行,他深深地望著白潮清的笑容,強迫自己手握成拳。
第69章 你的名字
白潮清從城區裡回來之後, 給楊淺發去了一段話,大意是自己很感謝她這些年來對自己的照顧,但是也重申了自己不願意將私人信息公布到社交網上的事。
楊淺隔著屏幕看了好半天, 歎了口氣,回復道:“我尊重你的決定, 如果什麽時候改變了心意, 也請不要猶豫的告訴我。”
那天白潮清沒有畫畫,他在一樓大廳屬於他的那邊區域裡捧著一本宇宙百科全書看得津津有味。
李烏沉時刻注意著他的動向, 甚至期間還讓檸檬給白潮清續了幾回茶水,見到對方似乎沒有什麽異樣, 才放下心來。
那天晚上, 白潮清又做了回到過去的夢。
以往關於他學生時代的夢一開場, 白潮清就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是什麽, 整個人也非常抗拒, 像是一個眼看著劇中人物走向悲劇而無能為力的觀眾。
但是這次的這個夢,白潮清沒有再抗拒。
夢一開始的場景,仍然是發生在小學的校園裡。
仍舊是他被叫起來回答問題卻無法發出聲音而惹來一群男生的嘲笑。
那幾個惡劣的, 又嫉妒他受老師們喜愛,受女生們歡迎的男生像討人厭的蜜蜂一樣,圍在他身邊嗡嗡地說著一些那個年齡的男生常見的侮辱性的話。
幼小的白潮清心裡難受,但是他那個時候還無法開口說話, 往往只是站在他們面前, 捏緊了拳頭,最終他想起父母和老師的教導, 選擇離開了, 沒有理會那些討人厭的小男生。
可是有一次,當他獨自走在校園裡, 震撼與春天萬物複蘇的美景時,卻遇到那幾個男生在惡意地欺負著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
那時白潮清想也沒想,站了出來。
他無法開口說話,只能張開雙臂擋在小狗和那幾個小男生中間。
為首的那個小男生惡劣地罵著他,對他推推攘攘,白潮清被推得趔趄,卻始終保護著小狗不被欺負。
最後他們打了起來,對方人多,但是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動手。
白潮清雖然瘦弱,但是知道自己不能光靠蠻力打架,因此雖然他一對多,但是和對方居然打了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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