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六公子現在這樣挺不錯的,至少比之前懦弱的樣子要好,凶殘一點也能夠保護好他們。
這樣想著的柳氏,就沒有再提什麽離開的話,而是守在老太太身邊照顧她。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薛璨一個人在附近轉了一圈,弄了一些乾淨的水就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剛好老夫人已經醒了。薛恆河哭著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跟老人家說了,老人家在聽說薛六一個人把那兩人打暈的時候,忍不住開始在人群之中尋找薛六的身影。
一開始薛璨想要假裝沒看見的,他有點害怕那老太太看出什麽來。但是後來見老太太朝著他招手了,他隻好硬著頭皮朝著對方走過去。
不等老太太開口跟他說什麽,守在一旁的柳氏就先開口了。
“六郎真是長大了,竟然一個人把兩個身強體壯的奴仆打趴下了,以前怎麽不見六郎有這般厲害的本事?”
薛璨聞言斜了她一眼,也不管她是不是個女人,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我難不成就不能為了保護我的家人瘋一次?還是說,你就希望我繼續廢物下去,好讓我姐姐被他們欺負了,好讓大家都跟著出事嗎?”
因為以前的薛六性格唯唯諾諾的,是那種半天打不出一個屁的類型。柳氏完全沒有想到她只是試探了一句,就換來對方這樣宛如棍棒加身一樣的回答。
她整個人忍不住有一瞬間的愣怔,等到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想要再開口,薛六已經撲通一聲跪在了老太太跟前。
“孫兒不孝,害的祖母受苦了。”
老太太聞言卻沒有立刻去扶他,而是有一點奇怪的盯著他看。
薛璨被她看的心裡一陣發毛,心想著老人家都是老人精了,難不成這麽快就看出了端倪。
結果下一刻他就聽到,老太太顫顫巍巍的說道:“你……你是三郎啊,你是不是我們三郎啊?”
一直躲在老太太的身後,小心翼翼打量小叔的薛恆河聞言,一雙迷茫的眼睛裡頓時瞪得老大。
老太太口中的三郎,是薛恆河死了的親爹。
之前薛璨吼他的時候,他的心裡就產生了一絲錯覺。他覺得小叔剛剛吼他的樣子,很像他爹逼著他讀書練字的模樣。不過那種念頭也就一閃而過,很快他就被其他的事情轉移了注意力。
此時聽到曾祖母這樣說,薛恆河忍不住從曾祖母身後走了出來,他仰著腦袋盯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人看。
說來也是奇怪,之前他覺得小叔有點像他爹,也就是吼他的時候有點相似。如今發現曾祖母也這樣覺得後,他看著小叔就越來越覺得像他爹了。
薛家的三郎,是個脾氣很暴躁的男人。有一點像是得了甲亢的病人,永遠都是一臉牙尖嘴利的凶狠模樣。
他還活著的時候,整個薛家除了長輩都有點怵他。覺得他脾氣不好,嘴巴毒,性子急,不是個好相處的人。
那個時候薛恆河也是這樣覺得,甚至他在心裡面挺討厭對方的,覺得對方一點也不是個好父親。
但是後來對方得了急症死了,薛恆河又忍不住有點想念他。
雖然薛三這個人脾氣不大好,還特別的喜歡吼他,但是薛三在世的時候,確實把他保護的很好,他從來沒有被人欺負過。
薛恆河看著面前皺著眉頭的小叔,本身小叔就與他爹就長得有幾分相似,如今“發了瘋”之後就與他爹更加相似了。
尚且年幼的薛恆河,就忍不住紅著眼睛問他。
“爹,是你嗎?你之前說過的,就算你死了,也會一直守著我。你是不是看到我遇見危險了,所以就附身到了小叔叔身上?”
薛璨聞言差點被這小子的話給逗笑了,他可不覺得自己像那什麽薛家老三,更不想平白無故的多了個便宜兒子。
他隻想做他自己,不想做薛六,也不想做薛三。
“我不是你爹,我就是薛璨。”
老太太和薛恆河聽到這話,兩個人的眼神明顯不相信。老太太還想伸手卷起他的袖子,然後看看他身上有沒有胎記。
薛三是妾室所生,他娘生下他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為了不為難兒媳婦養別人的孩子,老太太就把薛三接到自己身邊養,幾乎是她一點一點看著養大的。
也正是因為有個老祖宗慣著,薛三的脾氣被養的有點暴躁,整個薛家他就沒有怕過誰,連他親爺爺他都敢罵一句,可以說是薛家的小霸王了。
後來薛三突然沒了,老太太就以為是自己沒能把孩子養好,心裡一直為了這件事情十分的難過愧疚。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的,她看著突然性情大變的小孫子,就覺得他現在瘋了的樣子很像薛三,這才會說出剛剛那樣奇奇怪怪的話。
說實話現在脾氣暴躁的薛六,還真的挺像薛三十幾歲的時候。但是很快老太太就清醒過來,她知道死了的人不能複生,眼前的這個人是她小孫子,根本不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關於薛六性情大變這件事,他們最終也沒有太多時間糾結。畢竟現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薛六又是他們中唯一的成年男人。在薛六不可能被人掉包了的情況下,不管他們樂不樂意也不能把他給趕走。
加上後來那兩個可惡的奴仆醒了,一群老弱婦孺看著他們就覺得害怕,也就沒有時間去糾結薛六是人是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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