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錢孫接到賞錢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木魚扒拉著謝觀雪,黝黑的眸子瞪了他一眼,沒有多余的手空出來只能用胯懟謝觀雪的屁股,“親密無間”的懟他上樓,撞開雅間的門。
隨著門從裡面被人拉上,身穿玄色錦緞的男人緩緩出現在了二樓的扶梯口。
凌硯行身後還跟著位五官端正的中年男人,胡須蓄了一寸長,面色嚴肅凝重,藏在大袖下的手卻忍不住的打顫,正是當朝吏部尚書謝高望。
謝高望幾乎把自己生平都回憶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貪贓枉法,私相授受過,懸著心才稍微松懈。
但他知道靖王請自己來醉仙樓吃飯,肯定不單單是吃飯那麽簡單。
“沒錢你找我要啊!我爹一個月給我這個數!憑咱倆的關系我都不要你還!”
路過第一間包廂,謝高望猛然聽見裡頭傳來自家大孝子的豪言壯志,眼前一陣暈眩。
完了,這小王八蛋……靖王該不會誤會他貪汙國庫吧!
作者有話說:
謝大人:怎麽就孝死我了呢,小子你爹沒了:)
謝觀雪:尊嘟假嘟O.o
第15章 伸手不打笑臉人
凌硯行微不可察的頓了頓腳步,腦海中閃過另一道活潑清澈的聲音,不明意味的哼笑了一聲。
謝高望的心隨之跳到了嗓子眼,暗暗決定回家之後一定要打斷謝觀雪的腿。
兩人進了隔壁的雅間,只有兩名配劍的侍衛能隨行進入,剩下的侍衛便冷面守在門外,冰冷的氣勢能讓人嚇得退避三舍。
一桌好菜早已經布好,謝高望卻不敢吃,只能奉承的端起酒杯:“下官愚鈍,不知王爺請下官來,是為……”
凌硯行和他碰了碰杯,示意他坐下,“謝大人認為,中書令之子如何?”
謝高望剛挨到凳子的屁股猛的抬了起來,心裡卻松了口氣。
好險,不是自己家的小王八蛋就好。
沈兄,你自求多福了。
謝高望虛驚一場,拘謹的姿態也放松了許多,不過他兒子畢竟和沈木魚交好,他和中書令平日裡政見相同,關系也不錯,落井下石的事情他是斷然乾不出來的。
即便中書令倒台之後他很有可能會因此事升官變成新的中書令,但做人不能那樣式兒的。
謝高望想了想沈陽愈的兒子究竟有什麽值得拿出來說的優點,絞盡腦汁搜腸刮肚,隻得出他和自己兒子一樣都是拚爹的廢物。
“下官……下官認為……”謝高望腦門出了一層薄汗,扯袖擦了擦,小聲道,“沈大人的愛子長得甚好,生的也是極為俊俏。”
“找不出誇的了?”凌硯行挑了挑眉,裝滿酒的酒杯壓下唇角,嗓音淡淡。
謝高望:“……也天真爛漫,雖說有些被沈大人寵壞了,但心眼不壞,待人真誠,從未仗勢欺人作奸犯科過,這一點倒是十分難得啊!”
先否定再肯定最後升華,暗示他能保持初心不像某些官員寒窗苦讀高中之後有了錢權就為非作歹,直接把沈木魚本就該本本分分不犯事升華成了他的優點。
一番話下來,謝高望都想給自己點個讚,不愧是當年一甲探花啊謝大人!
中書令這回不得備下酒菜熱情款待他十天十夜!
謝高望對自己的答卷很滿意,斂起衣袍回到位置上。
“謝大人這是認可召中書令之子入宮陪讀一事?”
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謝高望一屁股彈了起來:“什麽?!”
他不是他沒有你不要瞎說啊!
謝高望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總算知道今日來此是為何事了。
吏部主管官員的調動,入宮陪讀可不是當奴才,是正經官職。
靖王雖然兼了尚書和門下兩省,權力大過天,但制度擺在那裡,再怎麽說最後的實施還是需要通過吏部的,就算這件事情沒得商量,通知還是要提前通知他的。
陪駕伴讀自然是天大的恩賜,但前提也得是陪讀那小子是個知書達理、飽讀詩書、彬彬有禮的少年郎,沈木魚通篇除了一個“飽”字,什麽都沾不上邊。
要他收斂少爺習性去條條框框限制好的皇宮讀書,指不定捅破什麽大簍子,還不如直接省了這步驟,把中書令抄家算了。
京城那麽多有文化的公子少爺,他偏偏看上了和他兒子整日飲酒作樂的混球,想扳倒中書令直接吞並三省直說就是了,怎麽還對小朋友玩起手段來了。
謝高望躬起身,極力撈友:“下官惶恐,此事恐怕不妥,沈大人的愛子被嬌寵壞了,只怕容易衝撞陛下。”
凌硯行抿唇不語。
謝高望只能拆自己的台:“實不相瞞,那沈木魚雖不仗勢欺人,但油嘴滑舌,花天酒地,天天和下官的兒子逛青樓,是怎麽說都不聽啊!若是進宮帶壞了陛下,下官和沈大人可真是罪該萬死了!”
凌硯行蹙了蹙眉,想到自己親眼所見的少年,和吏部尚書說的雖是大差不差,但至少潔身自好,心眼不壞。
先前京中盛傳的男花魁一事,也並非像傳聞中那般沈木魚好色,而是掌櫃蓄意哄騙在前。
凌之恆整日和那群唯利是圖的閹人作伴,凌硯行無法每時每刻都盯著,怕小皇帝被帶歪,若是有個人伴著,總好過整日和那群閹人玩耍。
沈木魚蠢是蠢了些,但皇帝身邊最不缺的就是自作聰明的人,中書令一心為國,生的兒子心性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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