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入宮服侍陛下。”喬北寄明白這是陛下想要的答案。
“為孤念奏折?”商引羽問。
“為陛下念奏折。”喬北寄低垂著頭,隻覺四面八方都有目光投來,都看到了他在光天化日之下狐媚惑主,這讓他心中慌亂耳尖燒燙。
可他本就不想做沙場征戰的大將軍,他就想守在主人身邊,想狐媚惑主,想侍奉主人。
第27章 將軍覺得被孤幸惡心
一直當明君很難,但墮落成昏君,卻只需要被大將軍拔一次劍脅迫。
自從那日在甘露殿滿足了喬北寄,商引羽就昏君的路上一去不複返。
早已拋到腦後的武課被重新拾起,商引羽召見大將軍入宮親自教導。
他每日都要被大將軍教導一刻鍾的武藝,有時是基礎練習,有時是兩人對練。
每每他練出一身熱汗,大將軍依舊衣不沾塵,氣定神閑,還能在兩人過招之際順走他的錦帕,為他擦去面上的汗水。
待一刻鍾後,將軍準備的武課結束,情況就徹底顛倒。
商引羽一個近身,輕松將喬大將軍放倒在練武台上,他教將軍真正的近身纏鬥,他教將軍情人間的過招。
待一場近身纏鬥結束,原本衣不沾塵的喬大將軍必已狼狽不堪,身上處處掛彩。
這時兩人就需要一同前往華清殿,找個湯池,談談戰後感想。
商引羽愛極了這種有來又往的過招,大多情況下都是他在問: “喜不喜歡孤這樣這樣?還有那樣那樣呢?”
將軍只是點頭, “喜歡的,陛下教臣,是臣之福。”
皇帝不會滿意這樣的回答,必要纏著問個詳細明白,皇帝詢問,將軍就像寫上奏的軍報般,一條條例舉分析。
隨著天氣漸冷,就不好在尚武殿裡近身纏鬥了。
商引羽讓人將華清殿重新布置了番,把他和將軍喜愛的擺件和用具搬來大半,隔三差五地召大將軍一同泡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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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冷,朝臣們也喜歡在朝會開始前三五成群圍在一起,烤烤火嘮嘮嗑。
一起說說大夏今年的變化,說說家裡的兒女小輩,再說到那進了宮的女兒,都從宮女熬到女官了,還沒被陛下召幸過。
“哦?原來你家的也沒啊。”
“莫非大人家中的也……”
“唉,陛下還無嗣呢,還是得勸陛下莫要太過為朝政勞累,得兼顧后宮。”孫老尚書說著,余光看到窗邊筆直站立的喬北寄。
武將就是好啊,像他們這些文臣,就算穿得再多,這種天氣也離不得火爐,對方還能站在開著透氣的窗戶邊欣賞雪景。
孫老尚書也生不起多少羨慕之情,他想到前幾月老友酒醉後的話,心中很是複雜。
那天他孫女考上文試狀元,他在家中設宴,大將軍攜陛下所賜賀禮前來。
那日夜裡,他那位精通算命之術的老友在酒醉後同他說, “大將軍面相奇詭,若有子,其子必有大富貴。”
他不甚在意, “大將軍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將來的兒子就算是個只會敗家的紈絝,也能一生富貴。”
老友醉醺醺地搖頭,指著天上道: “是比大將軍更大的富貴。”
比大將軍更大的富貴還能是什麽?
老友酒醒後對自己所言一概不認,隻說是酒後胡言,孫尚書卻驚得好些月沒睡好覺。
鎮國大將軍官居一品,手握軍權,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要比這更進一步,就只有那九五至尊!
難怪陛下不許朝臣與大將軍有姻親關系,難怪陛下要日日召大將軍入宮伴駕,陛下也是在防備著吧?
現在的大夏很好,孫老尚書並不想經歷一場改朝換代的動蕩,他捧了個暖手的水壺起身,走到窗邊,問:
“陛下至今未立後亦無嗣,大將軍,您怎麽看?”
喬北寄看著棉絮般的雪花落下,砸在窗欞上散開。
他眉目低垂,沉默注視著窗欞上堆積的雪花,讓人看不清情緒。
良久,孫老尚書才聽這位戰功赫赫的大將軍道: “我是武將,會的只有行軍打仗騎射武藝,孫尚書所問之事,本將軍不懂。”
孫老尚書越聽越覺得喬北寄有不臣之心,看對方那低垂的幽暗雙目,更覺對方心機深沉。
他也不敢再試探,便借著窗外一陣寒風吹過,忙說此處太冷,邊告辭回了火爐邊。
喬北寄抬眸看外邊雪景,有風吹動他發絲,白雪紛紛而下。
他也覺得冷,還是主人懷中暖和。
但主人總是會有妃嬪的,主人會夜宿妃子寢宮,妃子們會懷上龍種,誕下龍嗣。
到那時,主人還會不會偶爾想起他,讓他伴駕,召他侍奉?
朝會開始,眾朝臣依次入殿。
商引羽坐上龍椅,在一片萬歲聲後道平身。
聽著一個個朝臣的奏報,商引羽隔著頭上冠冕垂下的珠簾,不時往喬北寄所站處看一眼。
今天的北寄,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以往大將軍雖也是一本正經地上朝,絕不在朝堂上與他行昏君寵臣的眉目傳情,但今日怎麽連他衣角都不偷偷看了?
等下了朝,商引羽就讓安德忠去傳大將軍入禦書房談話。
禦書房已經燒上地龍,坐榻上也鋪上了厚實溫暖的皮毛,商引羽脫了鞋,盤腿在坐榻上看著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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