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引羽的母后曾是盛京第一美人,他長得當然差不到哪去,有著一張能引得宮婢貴女捂面羞紅的臉。
商引羽很快就把這個可能性排除,誰都有可能為他顏色沉迷,但喬北寄絕不會,那可是個被他幸了後,都能平靜起身穿衣值夜的木頭。
思來想去,他這裡對喬北寄有著絕對吸引力的大概就是玉璽了。
商引羽還特意去翻了翻,六方玉璽都在,沒少一塊。
他想,喬北寄一次未得手,必然會來第二次。
瞧,這才第幾天,對方就迫不及待的又來了。
現在喬北寄的手指貼著他的皮膚,緩緩向上,從他的脖頸一路一上臉頰,這一幕與那晚何其相似。
商引羽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但他必須忍著,這次沒醉酒這個天然掩護,喬北寄又離他太遠,他沒法保證一擊斃命。
以喬北寄的武功,如果自己沒法將其一擊斃命,還被對方發現了意圖,那他們就算是徹底撕破臉了。
商引羽有一瞬的慶幸,他的兄弟們都死絕了,他又偏好男風,這麽多年也沒留下個皇子。除非喬北寄真想背上弑君的千古罵名,不然絕不會對他下手。
挾天子以令諸侯,再怎麽也得有個活著的天子才像話。
不知是否試探夠了,那隻手總算從他臉上移開,可沒等商引羽松口氣,那手就入了錦被中。
商引羽驚得呼吸一窒。
暗器在他裡側的手裡,保不準喬北寄就探了過去。
一旦底牌亮了出來,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商引羽剛那一屏息,呼吸節奏都亂了,喬北寄卻似是無覺,那手還在緩慢移動。
商引羽疑惑,以喬北寄的武功不可能沒感知到啊。
他再一凝神細聽,驚詫發現喬北寄的呼吸比他還亂。
對方為什麽那麽緊張?莫不是連挾天子以令諸侯都不要了,直接想弑君?!
商引羽想到了他那個先皇老爹,對方是在醉酒後被宮妃用被子捂死的。如果宮妃換成喬北寄,那麽連被子這種道具都不需要,對方一隻手就能讓他駕崩得悄無聲息。
那隻手已經解開他身側的系帶,喬北寄的指腹與他之間不再隔著薄薄的衣料。
喬北寄的手在顫抖。
哈,素來沉穩的喬大將軍,真到了弑君這一步也是會慌的嗎?
商引羽苦中作樂,手心已被汗透,卻絲毫不敢放開捏著的暗器。
與此同時,商引羽聽見了對方更重而急的呼吸。
——喬北寄俯身湊近了。
有灼熱的呼吸灑在商引羽臉側,商引羽聞到了月桂幽香,他猛地睜眼,抓住喬北寄貼著他的手,往榻上一扯。
趁喬北寄身子不穩栽進錦被的瞬間,商引羽借力翻身而起,手裡抓了許久的暗器直接扎進喬北寄的心口,商引羽全身的重量也隨之壓了下去。
“……”
絲帳翻飛,商引羽緩下粗重的呼吸,抬眸對上喬北寄的眼睛。那雙他熟悉的幽暗眸子,少有的帶上了詫異與驚亂。
商引羽想,結束了。
積攢在心頭的萬千情緒正要湧起,商引羽卻忽覺不對。
——他手心所握,除了一手汗水外空無一物!
孤的見血封侯針呢?!
商引羽的思緒從沒這一刻轉的迅速,他在發現手中無針的瞬間,就猛地探手點了喬北寄的穴位,同時伸手捂住了對方的口鼻。
或許因為手心被汗得太滑,長針在剛剛那番動作間不知跌去了哪,這局勢也沒時間讓商引羽把見血封侯針翻找出來了。
不是還能將人捂死嗎,不管成不成,總得試試。
喬北寄安靜躺著,沒有反抗。
——對方被他點了穴位當然反抗不了。
商引羽的點穴手法也是更喬北寄學的,他不確定對方多久能衝開封閉,只能全身都壓在喬北寄身上,用肢體纏住喬北寄,手將其嘴鼻捂著得密不透風。
屋內很靜,商引羽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兩人貼得也很近,商引羽甚至能看清喬北寄的睫毛根數。
商引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這麽近看過喬北寄了,畢竟他上回幸玉門關,就在北寄的將軍大帳中,跟對方打過了分手炮。
那一晚玉門關飛雪滿天,將軍帳內紅浪翻湧。
之後喬北寄的大軍勢如破竹,大破金國王城,喬北寄成了大夏的鎮國大將軍。
他們的關系徹底湮滅在了那個風雪夜,喬北寄再也不需要對他雌伏。
他封喬北寄為鎮國公,把喬北寄那位住在冷宮的青梅竹馬封為公主,他給他們賜婚。
他知道喬北寄的身子早被他調弄壞了,離不得情愛,他給喬北寄身邊送或漂亮或健壯的少年,給他派遣合適的醫者。
但喬北寄都不要,喬大將軍一句話奪走了他的皇城禁衛,他的皇宮成了喬北寄隨意出入的後院。
這逆臣還膽大包天,兩次三番夜闖他寢宮!
商引羽發現自己的手在克制不住地顫抖,他看到喬北寄額心淺淡的傷疤,那是喬北寄回京的那天他砸的。
他還發現喬北寄那雙墨色浸染般的眸子裡慌亂逐漸褪去,變成了一種他看不懂的沉寂平靜。
商引羽的心臟跳的很快,他感覺到喬北寄面頰的肌肉微動,他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手上,不敢有絲毫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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