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時常召我,有時在甘露殿,有時在海棠湯,有時在禦書房,我在一切主人想要的地方侍奉主人。
有時出宮圍獵,主人與我在山林中策馬,主人會屏退左右,將我拉到他的馬上。
山路坎坷,馬行得顛簸,我在主人懷裡更是被顛得厲害,還弄髒了馬鞍和主人的衣袍,主人在我耳邊輕笑,似是很喜歡我這模樣。
主人真會喜歡身子異於常人,還這般放浪不堪的我嗎?
我無從知曉,隻悄悄往主人懷裡鑽,換得主人更深的接觸。
準備回程那日,有刺客越過了封鎖,持劍朝主人而來,我帶一眾禦前侍衛上前迎敵。
主人的坐騎被刺客所傷,我不敢戀戰,纏住刺客半盞茶的時間,就急於去尋主人。
刺客拚死攔我,我以重傷為代價脫身,我用著輕功在樹林間飛掠,尋著痕跡追上主人,就見主人即將跌落馬下。
我以此生最快的速度飛身而去,在主人跌落見攬住了主人,背上似是收了馬蹄的一踏,我早已顧不得疼痛,抱著主人在空中一轉,再次讓自己的身子著地,護著主人滾下斜坡。
天下起了雨,我與主人尋了個勉強可以避雨的山縫,沿途留下暗衛傳訊的記號。
這場雨掩蓋住了驚馬留下的痕跡,讓刺客無法追上來,也拖緩了禁衛和暗衛們的救援。
我聽著身旁主人的呼吸,想將裡衣脫下了給主人披上,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法動彈。我大概快死了,可我還沒將主人平安送回去。
意識昏沉間,我感覺主人將我抱到了身上,主人的手撫上我的臉頰,喚著我的名字,主人的手在發顫。
我想回應,但已經發不出聲,只能感覺主人將我抱進了懷裡,衣袍蓋到我身上,我的鼻息間全是主人的味道。
再次醒來已經是在皇宮,耳旁是主人與禦醫交談的聲音,我終究是護住了主人。
雖然隔了一扇屏風,禦醫的聲音還是清楚傳入我耳中。
“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好好調養……只怕是此後難以有孕……”
難以有孕……原來我這異於常人的身子,原本是能為主人生育的,知曉的那一天就是失去,我已經沒了為主人生育的機會。
我不悔的,只要能護主人平安,哪怕是我的命也無關緊要。
我只是有些難受,不由地去想,如果我有個帶著主人血脈的孩子,他是不是會和主人一樣,俊美得讓所有人移不開視線,腦子裡總有無數奇思妙想。
那之後好幾個月,主人都不再召我侍奉。
或許主人是被我滿身血的樣子嚇到了,或許是因為我沒法生育,又或許只是單純的膩味了,我沒資格過問,也不敢問。
主人會叮囑我吃藥,會讓我多回去休息,不用再值夜。偶爾也會在我匯報完職務後,見天色已晚,主人也讓我留宿,卻只是攬我入睡,再沒有別的。
我失了主人的恩寵。
我時常想著夜間去匯報,卻又害怕去匯報。
夢中全是主人,我常常一夢醒來,發現我躺在自己的房裡,身旁沒有主人,空落而窒息的感覺將我包裹。
我依舊如往常那般在暗處守著主人,接著暗衛統領的職務之便,我幾乎終日守著主人,目光再也移不開。
哪怕主人在不會有任何危險的甘露殿內,我的目光也始終追隨主人,只是看著看著,就感覺心裡忽地就空了一塊,難受得想要落淚。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幾個月,直到一日喚禦醫給我診脈,禦醫說了些傷勢大好之類的話,沒再提我能否再受孕,便依舊是難以有孕了。
我早已不抱希望,但那一日,主人破天荒地召了我侍奉。
時隔數月,我再次承了恩。九龍池中,主人問我,夠了嗎?
不夠,怎麽會夠呢,我多想一輩子都能與主人這般親近。
也不知是不是我這不知滿足的模樣惹了主人厭惡,主人將我抱回寢殿榻上,讓我做好準備。
我看著主人取出了一盒器具,那些器具大多為玉石所製,形態各異。
我做了十多年的暗衛,經手過的暗器,刑具不計其數,只是一眼,就明白了那是套刑具,給難言之處上刑的器具。
我今日這般貪心癡纏主人,主人要給我教訓,我甘願受罰。順從地被主人束住手腳,塞了嘴,蒙上眼。
那之後,主人時常罰我,罰過我後主人就會心情大好,許我承恩。
我毫無怨言,甘之如飴。
主人賜我姓名,喬北寄,這是主人對我的恩寵。
我欣喜極了,沒忍住在承恩時泄出了聲主人,主人停下來,對我道: “以後不用再喚主人了。”
第二日,我就明白了什麽叫不用喚主人,主人為我辦了新的身份牌,送我出宮。
我白日為禦前侍衛,入夜後就不能再留在皇宮,需得回主人賜的宅子裡。主人時常會從宅子下的暗道入我屋內,我依舊能侍奉主人,我卻在主人的溫柔對待中,逐漸覺得些不安。
我聽主人吩咐,參加武舉,奪得武狀元,主人的聖旨下來,命我去邊關。
這是主人給我的任務,完成了就能回到主人身邊,我在心底這樣告訴自己。
在邊關一待就是數年,我唯一能接觸到與主人相關的事物就是主人寄來的書信,厚厚的一遝,寫著許多日常的小事,我仿佛能透過信紙看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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