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嚴明揮手了然道:“不瞞紀公子,近來我府上離奇死亡的人不少,剛才紀公子一提,秦某一時反應不及,還望公子見諒。”
紀宸質疑道:“難道秦公一直不知道這些人的死因嗎?”
秦嚴明有些懊惱地垂下眼,無奈地道:“只知道他們全身被抽幹了血,卻沒有傷口。”
紀宸問道:“不知道府上有多少人遇難呢?”
秦嚴明轉頭看向了管家,管家不急不忙地道:“總共一十三人。”
“所以你們請了七玄山的人?”紀宸突然沉聲道。
秦嚴明縮了一下脖子,“是,既沒有魔氣殘留,也沒有妖力的侵害,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紀宸起身,“既然秦公也不清楚來龍去脈,那我便先告辭了。”
秦嚴明笑道:“那秦某就不挽留了,我讓下人送你們出去。”
紀宸拱手道:“有勞。”
夜楓若有所思地看了秦嚴明一眼,後者對他露出一個無可挑剔的笑容。夜楓心有疑惑地跟著紀宸走出了秦府,他心事重重地悶著頭一直往前走,連紀宸什麽時候落到他身後去的都不知道。
眼看夜楓就要一腳邁入了汩月江裡。
“想什麽呢?這麽入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誰家的姑娘勾了魂去呢。”紀宸及時製止了夜楓的“自殺”行為,伸手按住了夜楓的肩膀。
夜楓低頭看了一眼汩月河水,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倒影,他若有所思地盯著河水道:“在想你為什麽沒有問秦家有鬼的事情。”
紀宸瞥了一眼汩月江面,用力將夜楓拉了回來,“秦公不願意見我們,我們幹嘛還要在一個傀儡身上浪費時間?再說他旁邊那個管家境界都要比他高,跟他耗時間沒意思。”
夜楓把視線從汩月江上收了回來,淡淡地道:“我知道,據說秦嚴明的修為至少是洞虛期,可是剛才那個連元嬰期都沒有。”
紀宸驚道:“那你怎麽不早說?早知道一開始他擺架子就給他甩臉色看!”
“我以為你知道。”
紀宸頓時啞口無言,他朝著夜楓眨了眨眼睛,“兄弟,你怎麽能這樣呢?說好的有福同享呢?你這個水性楊花的男人,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所以背棄我了?”
夜楓莫名其妙地被紀宸數落了一頓,他知趣地閉了嘴,否則紀宸能抓住這個話頭跟人扯半天皮。
紀宸喋喋不休地道:“你知不知道這汩月江有一個騙人的傳說,據說在上元節這天,月光能照到江底,這個時候人站在江邊往裡看可以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好像離上元節也沒多久了。”
夜楓沉默了一會,開口問道:“上元節算團圓日吧,要回去嗎?”
紀宸一揮手,有些煩悶,“回去幹嗎?去看那個老頭子的臭臉?我不看,還有一堆事壓著呢。”
“說不定大人希望你回去呢。”
紀宸反駁,“他是巴不得我不回去。”
兒子長相隨母親,紀宸跟玉闕仙子長得像,不笑得時候更像,每次他父親看到自己那這張臉,不傷神肯定是假的,何必互相傷害,自找不痛快?
“現在是什麽時辰了,要不我們去東風居等著公孫延?”紀宸看了看天,冬天太陽落得早,這個時候已經有點擦黑了,光線昏昏暗暗的。
夜楓點了點頭道了聲好。
東風居是北雁城拔尖的館子,這裡的廚子是南州人,所以東風居的菜也是南州菜,偏甜辣多點。紀宸踏進東風居對正在算帳的掌櫃點了點頭,現在還不到吃飯的時辰,東風居整個一樓大廳裡零零散散地坐著幾個喝茶的人。
紀宸選擇了靠窗的桌子,夜楓招呼小二上了幾盤點心和一壺清茶,紀宸掃了幾眼窗外,視線剛收回來不久,就被一方帶著脂粉味的帕子砸了個滿臉。
小二拎著茶壺走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他放下茶壺看著一臉不知所措的紀宸笑道:“這位爺還不知道吧,咱北雁城在花燈節之前閨閣裡的姑娘看到心儀的男子,可以將隨身之物擲給他。”
紀宸捏了捏帕子笑道:“不會我收了這帕子就要娶這姑娘吧。”
小二憨笑道:“這哪能啊,那姑娘只不過是為了表達愛慕之情,沒看到剛才都羞得跑掉了嗎?”
紀宸松了一口氣道:“幸虧是這樣,要不我還要把這帕子還給那姑娘。”
小二笑道:“公子您可真是有福氣,請慢用。”
紀宸點了點頭,把帕子放在鼻子下仔細地嗅了嗅道:“橘子香氣。”說完,紀宸撐著窗欞探出半個身體去,揮了揮手中的帕子道:“嘿,小姐們,有人認識這個帕子的主人嗎?替我還給她啊。”
結果沒有等來帕子的主人,倒是惹得其他小姑娘們一聲聲嬌笑,頭釵花枝帕子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紀宸笑著將東西抓在手裡,他有些無奈地說:“你們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太多我怕辜負啊。”
姑娘們嬉笑著結伴走遠了。
公孫延持著扇子走了進來,笑道:“朋友真的是好福氣,能讓這麽多姑娘傾心。”
紀宸站起來客氣道:“公孫兄說笑了,讓她們傾心的是爹娘給的皮囊,不是我這個人,只怕辜負佳人心。”
公孫延道:“朋友謙虛了,不知如何稱呼?”
紀宸試探道:“姓紀,家中排行老大,從小沒個正經名字,遇到個老道給名北極,公孫兄叫我紀北極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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