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哥哥帶你去上藥。”說完,東方非垣就拉著東方煜往外走。
“不不不。”東方煜掙扎著抽出了手,他指了指自己身上的傷痕,笑道:“不疼的,一點都不疼的,娘親不讓我出這間屋子,哥哥別怨她,娘親今日被那些姨娘欺負了,所以才不開心的,她平時對阿煜可好了,還給阿煜吃糖。”
東方非垣心疼地看著他,伸手捏了捏東方煜的小臉,“傻弟弟。”
“哥哥你過來坐。”東方煜拉著東方非垣,讓他坐到椅子上,自己就跪坐在地上。
“誰讓你坐地上的,你起來。”說完,東方非垣就要伸手拉東方煜。
東方煜慌忙擺手,他拍了拍冰涼的地面笑道:“不,娘說了我就應該坐在地上,有地龍不冷的。”
東方非垣伸手拉起來東方煜,讓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哥哥說不讓阿煜坐地上,阿煜就不坐地上,哥哥攬著阿煜。”
東方煜笑道:“哥哥真好。”
大夫人在十年前生下了一對雙生子後就遭人厭惡和唾棄,東方家歷代以單為好,相傳有人曾謠言東方家必定毀在雙生子上,由於東方非垣是嫡長子,自然是待遇優渥,可是後出生的東方煜就沒有那麽好命了。
大夫人曾經不顧自己處於坐褥期的身子,執意要將東方煜摔死,都被東方家的老家主攔了下來。
“怎麽說也是一條生命,你好好養著吧,東方家不信那些謠言。”
就因為多出來的這個孩子,大夫人的地位江河日下,從暖閣轉移到了現在外院的舊房子裡,東方非垣被接到內院享受嫡長子的待遇,他也沒有讓任何人失望,不過東方煜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穿不暖吃不飽的日子時長有,當大夫人出氣筒的日子也時長有。
讓東方非垣印象深刻的一次是那日,他回外院看望大夫人,卻看到自己的親弟弟蹲在草垛裡揪枯草吃。
東方非垣跑到內院裡跟所有人大吵了一架,才讓身在外院的娘倆的生活有所改善,也就是一點點,只是警告了東方煜不準在他哥哥來外院時揪枯草吃而已。
東方煜解釋道:“娘說今日內院裡來了一批上好的絲綢,往日都是她先得兩匹的,可是今年一匹也沒有,反倒被姨娘們奚落了,她這才不高興的,其實她一點都沒有打疼阿煜的。”
東方非垣點了點頭,紅著眼睛道:“哥哥知道了,哥哥不怪她就是了。阿煜放心,哥哥早晚有一天會讓你離開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的,哥哥的阿煜這麽乖,怎麽能受這般的苦?”
東方煜抱著東方非垣的脖子親昵地蹭了蹭,“阿煜不苦,有哥哥在呢。”
【中州香榭】
東方非垣從夢境中醒了過來,他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他起身打開窗戶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瞬間清醒了不少,東方非垣覺得一定是最近沒有休息好的原因才夢到了之前的事情。
真是令人不爽的記憶。
婢女敲了敲門,輕輕地推開一條縫道:“公子,有客來訪。”
東方非垣煩躁地撓了撓頭髮,“誰啊,不見。”
婢女回道:“他說是你的故人。”
“故人?”東方非垣疑道:“讓他進來。”
“是。”
紀宸與晏珩走了進來,東方非垣眼前一亮,笑道:“你這是又死而複生了?”
紀宸評價道:“你這張嘴還是說話這麽難聽,什麽叫做我又死而複生了?我就沒死好不好。”
東方非垣笑了笑,走到桌前,抬頭問道:“酒還是茶?”
脫口而出的話在紀宸的舌尖上滾了一圈,張嘴成了茶。
東方非垣預備倒酒的手頓了一下,嘲諷道:“你還真被人管住了啊,嗜酒如命的人改喝茶了?”
紀宸笑了幾聲,轉移了話題道:“怎麽沒見林寧?”
東方非垣點起了爐子,燒水煮茶,“莫約今日就回來了,怎麽?有個這麽大的美男在懷,你還要覬覦我徒弟?”
“我就說不應該來看他吧,聽他說話就想拔他舌頭。”紀宸朝東方非垣翻了個白眼,對晏珩道。
東方非垣清了清嗓子,威脅道:“你要是再這樣,我就請你倆去跟女鬼作伴了啊。”
晏珩道:“今日來主要想問定魂珠的下落。”
“定魂珠?”東方擺弄茶具的手頓了一下,他抬頭看著兩個人,面上帶著難得的正經,“你倆……紀宸你把手給我。”
紀宸把手伸了過去。
東方非垣診了一會,笑道:“真好,這之前號稱閻王爺都不收的人,現下黑白無常來索命了。”
“這定魂珠,前一段時間傳聞出現在了萬鬼窟,我可以陪你們兩個走一趟。”東方非垣將泡好的茶倒入杯中,感歎道:“這天道真是不公,你幫了修真界乃至全九州這麽大一個忙,它卻如此對你。”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紀宸擺了擺手,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就打算不再碰了,又苦又澀的東西有什麽好喝的。
東方非垣看了看窗外,對紀宸道:“我徒弟回來了,你出去瞅瞅,我跟你男人說幾句話。”
紀宸挑了一下眉毛,覺得東方非垣這句話還算中聽,便起身走了出去。
林寧剛從外面回來,她剛踏進門就有婢女上前遞上了手爐,她現在儼然是一副大姑娘的模樣,梳著高高的馬尾卻仍舊像一個孩子一般蹦蹦跳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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