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保持思考。
……
宿九州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蕭矜予的話,長達十數年,漫長而孤寂的思考,對戰邏輯鏈豐富的經驗令他對這個充滿邏輯鏈的荒誕世界早已有了一份不同於旁人的熟悉。
無需看透本質,A01一直是全華夏最了解邏輯鏈的用戶。
宿九州:“是我們想複雜了。”
蕭矜予愣住。
男人低頭,看向愁眉不展的黑發年輕人,宿九州鄭重地開口。他接下來說的話,一個字一個字,擲地有聲:“邏輯事件,大多表面複雜,實則簡單。看似錯綜複雜的緣由起因,但只要找出那條造成一切的邏輯鏈,回過頭再看就會發現,其實藏在複雜表象之下的,一直只是一份單純的因果。
“蕭矜予,保持思考,但不要過度思考。
“邏輯鏈是世界上最簡單的東西。符合因,即達成果。就像數學題,宇宙間只有一個答案,而這就是唯一正解。”
宿九州微笑起來,可是他的笑容卻沒有一絲溫度:“第三者邏輯鏈作用於審判法庭,所以審判法庭開始無限制地捕捉用戶,剝離他們的邏輯鏈,製造出一條條失控邏輯鏈和汙染者。
“海市蜃樓邏輯鏈則是在剝離物體的顏色,它將這些物體的顏色從本體上剝離,然後飄移到其他地方。
“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出現兩條邏輯鏈,還同樣都是產生不同程度、不同效果的‘剝離’。”
蕭矜予慢慢張開嘴唇,他忽然意識到,對方即將說的話。
宿九州斬釘截鐵地做出結論:“從頭到尾,就沒有海市蜃樓邏輯鏈。有的,一直只是糾纏在一起的第三者邏輯鏈和審判法庭!”
第227章
蕭矜予和宿九州從來都沒想過,在海都市肆虐多日的海市蜃樓邏輯鏈,就是審判法庭。
宿九州一抵達海都時就說過,他感覺到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有審判法庭的氣息。海市蜃樓邏輯鏈也是如此,城市的每個區域都在隨機出現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充斥整座海都,審判法庭也是;
海市蜃樓能將將物體的某樣東西剝離出本體,審判法庭也是。
兩者間的不同之處是,海市蜃樓剝離的是死物的顏色;審判法庭剝離的是活的用戶的邏輯鏈。
這麽多的巧合不會重複性地出現在同一個城市,還都和同樣的兩名用戶有關。
蕭矜予仍舊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審判法庭能剝離出物體的顏色,讓其偏離本體?這樣的因果,審判之矛能做到嗎?”
宿九州看向他,男人眼神堅定,卻搖了搖頭:“不可以。從一級到六級,我使用審判之矛時,從來沒出現過剝離物體顏色這件事。審判之矛攻擊的對象一直是用戶或者邏輯鏈,從來不是某個具體的物體。審判法庭也同樣如此。”
“但是海市蜃樓捕捉對象是物體。”
宿九州:“有可能是第三者邏輯鏈給審判法庭造成了某種特殊的影響。”
蕭矜予思索片刻,認可了這個觀點:“畢竟也是一條六級邏輯鏈,第三者邏輯鏈和審判法庭緊緊纏繞並互相影響後,有可能影響了審判法庭的因果,造成偏差。”
兩人正在討論的是審判之矛,是自己的邏輯鏈。但是宿九州俊美無儔的臉龐上依舊雲淡風輕,仿佛與自己毫無關聯。
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憑空進行猜測,A01和A18已經做到了自己的極限。
或許此時此刻,在城市的某個角落,連使用第三者邏輯鏈的赫本小姐和使用審判法庭的謹老板都想象不到,這兩條邏輯鏈疊加在一起會造成如今的局面。
他們甚至都未必能將此刻出現在海都市的海市蜃樓現象和各自曾經的行為聯系到一起。
蕭矜予思索道:“解決一個邏輯鏈事件最簡單的方法,是殺死用戶。審判法庭已經不可能被阻止了,它是寄托在其他載體上的。那麽想要製止現在發生在海都的各類邏輯鏈事件,重點是……”他看向宿九州:“找到赫本小姐。”
然後,殺死她。
……
如今肆虐海都的邏輯鏈事件中,毫無疑問,審判法庭是所有現象的核心。
審判法庭,本質上即審判之矛。
這是一條直接攻擊邏輯鏈的邏輯鏈。
根據宿九州的說法,審判之矛的因果是,找到每條邏輯鏈的薄弱點,隨即擊穿它。這種擊穿有多種方式,比如對於很弱的邏輯鏈,它可以直接擊潰,令其崩潰,與此同時該邏輯鏈的主人也會因邏輯鏈崩潰而自我崩潰,導致死亡。
如果是對那種很強的邏輯鏈,比如四級以上的,審判之矛是無法通過擊碎邏輯鏈的方式,將其主人擊殺的。它能做的,是將其“剝離”。
當一條邏輯鏈被從用戶的身上剝離出來,就等於失控,該用戶成為汙染者,相當於死亡。
“你的意思是,海市蜃樓現象是因為審判法庭,邏輯失控也是因為審判法庭。”電話的那頭,駱笙滿臉愁容,聲音中也帶著一絲疲憊:“宿上校,審判法庭的威力我們都是清楚的。”
畢竟只是從審判之矛上剝離出來的一段因果,還分成了九份。
所有人都知道,審判法庭很強,但絕不可能造成這麽大規模、長時間的事件。
駱笙:“被赫本小姐的邏輯鏈影響後,它居然能有這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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