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那這段記憶就發生在一個月內。完全沒有問題。什麽時候開始?”
“就現在吧。”
***
昏暗無光的房間裡,孱弱乾癟的少年驚恐地坐在椅子上,害怕地張望四周。
高頻怨種剛成為一級用戶,身體素質並沒有得到極限的提升。在這樣的黑暗中,他暫時還看不見周圍的景象。於是他也不知道,有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姐姐正站在他面前五米的地方。
夢想家靜靜地看著這個孩子。
“夢想家”目前一共有三個大同小異的因。前兩種她早就使用過多次,而最後一種,她才剛剛獲得。
正好,她打算在這個年輕的用戶身上試一試自己的新因果。
“叮——”
黑暗深處,猛地傳來一道清脆的鈴聲。
高頻怨種整個人一顫,驚呼:“誰!”
接著,又是兩道悠長尖銳的鈴聲。
下一刻,高頻怨種整個人倒了下去。在五級邏輯鏈夢想家面前,他沒有一絲反抗之力,頃刻間便被順利捕獲。
鈴聲已經停息,但是高頻怨種腦海中的鈴聲卻始終在敲響。
……
三個小時後。
夢想家從房間裡取走自己的金色搖鈴,她晃了晃,撇撇嘴:“記憶不多。過去一個月他昏迷了挺久,所以記憶蠻少的。等半個小時我就能整理好。現在那孩子已經昏迷了,正在經歷他這一生最恐怖、最畏懼的夢境,估計12個小時後能醒。”
“嗯。”王饕已經等了兩周,他並不在乎多等這半個小時。
狹長的走廊寂靜而空曠,遠處盡頭有一道幽幽的光,迷離地落在冰冷的瓷磚地面上。
“扎心者是為了吃掉高頻怨種的大腦,才千方百計地找到他的。”男人聲音低沉,停頓片刻,“你是這麽想的。”
蕭矜予看向他:“你不這樣認為?”
宿九州:“並非每個親屬都會擁有類似的邏輯鏈,血緣關系再近也不行。”
青年默了默:“你有想過,即將崩潰的時候,他為什麽要來中都市嗎?”
宿九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陳述了另一件事實:“中都對扎心者來說,不是個特殊的地方。不是他的故鄉,他常年定居的城市是首都。”
那他臨死之際,為什麽非要來到這裡?
……
“搞定了!準備好的話,就來看那個小朋友的記憶吧。”
伴隨著少女銀鈴般的聲音,一道刺耳的鈴聲倏地響起。蕭矜予下意識地皺了眉,嘴唇微微顫動。宿九州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
眾人閉上眼,腦中立即浮現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畫面。
和高頻怨種回憶的一樣,陌生的男人突兀地找上自己家,說是已經死去的父親的親生弟弟。
花了一筆錢,從本就不疼愛自己的媽媽手裡“買”走了自己。
會是一個嶄新的生活嗎?新叔叔會關心自己,愛護自己,再也不會被無視,只能縮在角落看媽媽的新家庭和樂融融嗎?
答案是否定的。
男孩蒼白的記憶裡,陰鷙森冷的矮個男人從來沒有笑過。
離開海都,回到徐都。去了爸爸曾經住過的醫院,去了爸爸的墓地,還去了他們曾經生活過的那個家。
手腕上疼痛襲來,男人冷酷地問:“你現在感覺傷心嗎?”
傷心?
男孩懵懂地點頭,又搖頭:“有點難過,但沒有特別傷心。”
扎心者啐了一口:“媽的!”
一切和高頻怨種敘述的沒有兩樣,王饕一邊查看這份單薄的記憶,一邊心中歎氣。然而就在他覺得已經得不到什麽線索的時候,忽然,扎心者吳森用力甩開男孩的手,冷笑道:“你這種年紀的小孩,到底怕什麽?看鬼片不怕,把你一個人丟在停屍房也不怕。你人生的最低谷到底是什麽?!”
王饕猛地怔住。
他迅速回憶。
在帶高頻怨種去醫院時,扎心者確實帶他去了曾經停放過父親屍體的太平間,並且“大意”地丟下了孩子。但是很快就又找了回來。也曾經給高頻怨種看過鬼片,幾次三番地恐嚇他,威脅他。
這些難道不是扎心者不會帶孩子,對孩子的厭惡、敷衍?
他竟然是有意為之?!
——人生低谷?
趙狠睜開眼,驚道:“隊長,他是想讓高頻怨種進入他的邏輯鏈!”
王饕:“我知道,他一直希望能催發高頻怨種的邏輯鏈,使他覺醒。”
蕭矜予也睜開眼:“不一樣。他要的不是單純地覺醒,他是要高頻怨種以‘進入扎心者邏輯鏈’的方式,覺醒!不能是其他邏輯鏈,不能被其他任何一條不相關的邏輯鏈引動,必須是扎心者,只能是扎心者。”
房間裡一片寂靜。
半晌後,宿九州緩緩睜開眼,勾唇道:“你們或許可以再往後面看看。”
趙狠:“啥?還有東西?”
宿九州望向王饕:“高頻怨種有告訴過你,扎心者帶他來中都後,有做過什麽特別的事嗎?”
“沒有。一下車,就帶他來西山了。沒多久,扎心者就邏輯崩潰,引發了邏輯風暴。”
“他沒說過,扎心者打了個電話?”
王饕愣住:“有說過,但那不是他記錯了麽?我查過扎心者的手機,他的手機當晚沒有任何通話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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