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衝浪渣男反而越像凶手。
一個隊員道:“蔣哥,青州那邊都說了,這女孩正在進行第十次戀愛,蜜裡調油呢。這次還是和未婚夫一起去浴場玩的,工作也很順利。愛情事業都沒問題,身體又健康,家人也都很好。這怎麽看都不像是想自殺的人。”
“可不是,如果想自殺,沒必要在浴場開心地玩好幾個小時,臨走了才突然要自殺吧。”
“還選擇這麽痛苦的死法。”
蔣文濤長歎一聲:“如果不是認識老羅,我也覺得他太像凶手了。但他發短信跟我說了一件事,所以蕭矜予,我才決定來找你。”
蕭矜予心中一動:“一件事?”
蔣文濤頷首:“是。老羅說……”男人憨實平庸的臉上露出一絲警惕,他鄭重道:“他剛到二號浴場時,在更衣室外遇見了一個用戶。”
***
海都市位於華夏東部,而青州則在九州大陸的最東南角。
兩地相距上千公裡。
蕭矜予並沒有真的動身前往遙遠的青州市,為一個陌生的用戶查案。這起案子已經被青州市清除小隊接手調查,同時衝浪渣男和蔣文濤都發布了任務,請當地用戶私下調查。
不是他們不相信官方的調查能力,而是這已經涉及到一條人命,萬一真的出了差錯,後果他們承擔不起。
衝浪渣男發布任務的事是被官方默許的,不過蕭矜予剛離開海都清除小隊總部,當天晚上就收到了蔣文濤的短信。
【蔣文濤:他已經被放出來了!】
碩大的落地窗外,黃浦江對岸,黝黑無光的浦東如同一條沉眠的巨龍,脊背上嶙峋著一根根名為“東方明珠”、“國貿中心”的高樓長刺。蕭矜予坐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看著屏幕上的文字。
【蕭矜予:衝浪渣男在更衣室外遇到的那個用戶才是真凶?】
【不是。】
【晚上八點多,調取監控錄像後,幾十個人加班找了兩個小時終於找到了那個用戶。是個二級用戶,ID叫“甜奶昔”。但他只是正好去浴場玩,他的邏輯鏈和死者的死因找不到任何共通點】
【他暫時被放出來,是因為清除小隊現在找不到他向那個女生示愛、並被拒絕的線索。】
信息一條條跳出屏幕。
【蕭矜予,我朋友遇到的這個情況,你不覺得和你最近查的很像嗎?同樣只是和受害者有過交集,對方身亡時就在對方身邊。同樣受害者可能死於他的邏輯鏈,可他敢保證自己並沒有使用邏輯鏈。】
【就好像有第二條邏輯鏈,強行開啟了他的邏輯鏈似的!】
沉默片刻,蕭矜予回復道:【蔣哥,如果你朋友的案子有什麽進展,麻煩通知我一聲。】
【好!】
放下手機,蕭矜予繞到富麗奢侈的紅木雕花長桌後。他似乎對這間屋子有些不熟悉,目光在鑲金的抽屜把手上停了一秒,他伸手去開抽屜,卻沒拉動。
青年神色平靜,他又觀察一會,最終推了推這格抽屜。
“哢噠——”
抽屜彈開。
原來是感應按壓式。
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白紙,蕭矜予坐在桌後,將這九起案子全部寫了下來。
是的,是九起案子,九位受害者。
中都市九華醫院的那八位死者不用說,倘若衝浪渣男遇到的情況真和媽媽的一樣,也就是說……
蕭矜予低頭在紙上寫下一個“青州”,再畫出一條長線,連到“中都”上。
這位無辜的受害者可能和媽媽、黃教授等人,都陷入了同一條邏輯鏈。
——處於該邏輯鏈的對象,一旦與別的用戶接觸,會立即觸發對方的邏輯鏈。
不過這其中還有一些不同之處。
“青州的這個死者,她的死因和‘衝浪渣男’邏輯鏈的關系太密切了。遠比凌芸芸、黃教授都更像直接死於‘衝浪渣男’之手。”蕭矜予盯著白紙上漆黑的墨跡,“中都的這八人,都像是間接死於邏輯鏈之手。嗯,媽媽和王萌萌除外,她們確實是直接死於邏輯鏈。而其他六人,比起被‘邏輯鏈殺死’,都更像意外身亡。”
但是青州的這位新死者,一點不像意外身亡。她的死法幾乎將所有矛頭直接指向身處附近的衝浪渣男。
手指在細膩平滑的長桌上靜靜敲擊,另一隻手則不自覺地撫上下唇。
黑暗之中,隻開了桌上的一盞小燈。
時間靜靜流逝,也不知過了多久,蕭矜予猛地從思考中驚醒,他轉首看向門外。下一秒,只聽房門被輕輕敲響。
“請進。”
吱呀一聲,臥室門被人從外輕輕推開。
蕭矜予後仰著靠在椅背上,他沒有遮掩桌上的紙和上面的字,望向進屋的男人:“這是你家,如果再邏輯崩潰的話,可以不用敲門。”畢竟邏輯崩潰才是大事。
一邊說,他一邊開啟第四視角。
宿九州伸出手。
蕭矜予望著對方手上飄逸而出的彩色光點,右手擦過男人的指尖,輕而易舉地抹除。
宿九州微微一笑:“敲門是禮貌。”
蕭矜予上下看了他一眼,沒回答,收回視線繼續看向桌上的白紙。
宿九州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袁玥,溺亡……青州那起案子的死者?”
蕭矜予:“對。衝浪渣男剛被放出來,根據他給蔣文濤的線索,他保證自己沒有使用邏輯鏈,也沒人能找到他使用邏輯鏈的證據,畢竟他的邏輯鏈如果要使用,必須向對方示愛。而他和這個女孩根本沒接觸過。但是他自己都有點懷疑,這個女孩是死於自己的邏輯鏈。”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