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猜到了蕭矜予的猜測,宿九州:“當然不會這麽簡單,因為官方對於‘扎心者’的資料很不齊全。”
蕭矜予挑眉道:“他很不配合,不願意把自己的邏輯鏈信息透露給官方?”
宿九州笑了:“沒錯。”
這下就說得通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一條這麽強大的邏輯鏈,卻有這麽簡單易實現的因。
如果真有這樣的邏輯鏈存在,官方一定會對其嚴防死守,絕不可能出現突然一天,該用戶在野外自行崩潰的事件。
扎心者的資料宿九州早已熟記於心,他並沒有查看委員會發來的信息,而是微微眯起眸子。
他想起了那個男人。
“三年前,我和他見過一面。”
蕭矜予詫異地看他:“扎心者?”
“嗯。是個中年人,個子不高,大概一米七出頭。很瘦,皮膚很白,長得有些陰鷙,眼神很陰冷。”沒有再過多闡述那短暫的一面,宿九州道:“按照邏輯研究所的推斷,他的邏輯鏈應該是需要觸發到與人生低谷時期非常密切的某些元素。每天太陽都東升西落,但你不會因此聯想到你一生中最悲痛的那天,所以太陽不屬於觸發邏輯鏈的因素。
“針對‘扎心者’邏輯鏈,你的五感要發現一個必定能讓你聯想起那一天、那件事的東西。
“可能是一個物品,可能是一種特殊的顏色;可能是一段音樂,也可能是一個動作。
“扎心者對官方提供的幫助非常抗拒,他行事孤僻,不願意提供自己的資料,也不願意按照官方的提示,增強自己的邏輯鏈。”
蕭矜予:“邏輯研究所有辦法幫用戶提升邏輯鏈?”
“別的人或許沒有辦法,但是扎心者可以。”宿九州打開手機。
和蕭矜予的手機不大一樣,宿九州的手機上除了最簡單的幾個常見APP,沒有任何多余的程序,手機背景也是純粹的黑色。
每個用戶的手機上都有一個長腦APP。
剛開始被迫下載長腦APP時,蕭矜予看著屏幕上的圖標並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長腦APP的圖標是一個扭曲尖細的阿拉伯數字“4”。背景是黑色,一個血淋淋的數字“4”像遒結纏繞的樹枝般,扎在黑色背景之中。
但是宿九州的手機上……
蕭矜予:“……”
“你怎麽沒有‘4’?”
宿九州點開長腦APP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看了眼自己的圖標,喉嚨裡發出嗤笑:“004不肯署名。”
蕭矜予:“???”
宿九州:“那個4,是它的個人簽名。它在你們的手機上烙個印章。但自從我升到五級後,它就不樂意在我的手機上簽名了。”想了想,宿九州非常認真地揣測:“叛逆期?”
蕭矜予:“……”
明明是因為你升到五級後,它被你打得沒法還手,只能用這種幼稚的行為做抗議!
對004的報復行為沒太大興趣,宿九州難得一次地打開用戶排行榜,他看著熟悉的頁面,回憶半晌,記起了三年前的榜單內容。
“三年前,扎心者已經是B01,而當時的B02你認識。”
蕭矜予:“我認識?”
宿九州:“其實在很早以前,邏輯研究所就注意到了邏輯鏈接龍這種訓練方式,並想借此幫助用戶理解、提升自己的邏輯鏈。成效有好有壞,而其中最適合做研究的,就是B01扎心者,和當時的B02。”
一瞬間,無數個用戶ID在心裡變換。
忽然,蕭矜予驚訝道:“B02-夢想家?!”
宿九州輕輕頷首,深邃的目光在青年臉上掃了一秒:“嗯。”
蕭矜予不由驚奇起來。
夢想家的邏輯鏈有個最大的副作用,就是會讓每個進入邏輯鏈、查看記憶的人,都陷入一個悲慘痛苦的幻境。而這個幻境正是由該對象一生中最痛苦的回憶,演化而來的。
如果將扎心者和夢想家結合,兩人一起使用邏輯鏈,扎心者邏輯鏈的“因”就真的變成了喝水呼吸一樣簡單的事。他想要殺誰,全部易如反掌。
不過……
蕭矜予:“資料顯示,沒有四級以下的用戶在扎心者的邏輯鏈下存活。所以說,有四級以上用戶活下來了?”
宿九州將手機放進口袋,他抬首望向面前這片黑漆漆的大山。
“不錯,有兩個四級的幸存者。關於扎心者邏輯鏈的各種細致資料,就是他們提供的。”
“那他們現在在哪?”
“一個死於三年前的極光之女崩潰事件,另一個去年因為邏輯失控,變成汙染者,被擊殺了。”
蕭矜予不由沉默。
用戶的死亡率向來很高。
蕭矜予:“他們是怎麽逃脫邏輯鏈活下來的?從委員會提供的資料來看,我暫時沒看出存活方式。”
“目前也只有推測。四級用戶的身體素質遠勝於其他用戶,而那兩個四級用戶都是在堅持了五天以上。一個在第5天,正好扎心者被仇家追殺,陷入重度昏迷,這個用戶突然神奇地痊愈了;另一個則是在堅持到第7天時,忽然,痊愈了。”
正巧,手機響了一下。
蕭矜予低頭一看。
【趙狠:我已經出發了!蕭矜予,我接下來要說的是官方機密資料,是不能通過長腦APP發給你的,所以剛才給你的資料裡沒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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