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劍氣擦面而過,秦峰覺得脖子一涼,隨即傳來痛感。
他摸了摸脖子,一手血。
莫如玉在他身前站定,看到劍刃上的血,笑了兩聲。
秦峰也不惱,反而問道:“好劍法,從前倒是沒發現莫掌門有這一手。”
莫如玉:“你沒發現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既然覺得厲害,就索性再讓你見識見識!”
話音未落,又一片劍氣掃過,莫如玉朝秦峰掠去,兩人迅速戰到一處。
桑驚秋在旁看著,江湖人打鬥時很忌諱一對多,方才莫如玉對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出手,而且看情況,莫如玉並沒有處於下風。
他看了一會,忽然覺出一些異樣來。
好像……
“驚秋小心!”
桑驚秋倏然回神,朝後彈過去,就見秦峰再次朝他攻了過來,長刀虎虎生風,戾氣驚人。
莫如玉在旁喊:“他刀上有毒!”
桑驚秋再一次避開迎面砍來的刀刃,微微皺眉。
方才他覺得秦峰實力大增,但他方才觀察其與莫如玉打鬥,又覺得似乎只是繡花枕頭,招數凌厲內力卻不過爾爾,可現在對上自己的秦峰,內力又似乎變回了剛剛出現之時,揮來的每一刀都裹著毒,透出濃濃殺氣。
難道——秦峰要殺的,其實只有他一個人?
不過疑惑歸疑惑,桑驚秋自然不會乖乖坐等被殺,他收斂心思,專心對付秦峰。
正打的如火如荼,前頭跑來兩個弟子,似乎是找桑驚秋,結果看到桑驚秋正與人打架,就呆在了那裡。
莫如玉過去,問:“何事?”
弟子們面面相覷,似乎猶豫該不該說,畢竟,莫如玉並非門派中人。
“情勢危急,但說無妨!”莫如玉催著,“我可擔保你們掌門不會怪罪!”
弟子們本來也是情況緊急才找過來的,聞言放下心來,告訴莫如玉,外面有人攻山,還說他們是四平幫的人。
莫如玉一驚,往前面跑了幾步,又轉頭,回過身。
桑驚秋的聲音適時從內力圈中飄出:“我沒事,無需幫手。”
莫如玉對兩個弟子說道:“你們留下幫個忙,倘若有差,就去前頭搬救兵。”
得到二人的保證,莫如玉飛也似的跑了。
桑驚秋專心對付秦峰。
到底實力有差,秦峰漸漸不支,長刀揮動速度越來越慢,按這個進展,很快就要死於桑驚秋之手。
但他毫不擔心,也無逃跑之意,依然揮著長刀尋找桑驚秋破綻。
桑驚秋一邊回招,心裡漸生疑惑。
這個秦峰,和他從前接觸過的那個,真的很不一樣。
不僅僅是武功,還有那種毫不貪生怕死的勁。
武功能練,性格和膽量卻沒這麽簡單改變。
那秦峰又是怎麽回事?
“驚秋當心!”
身後弟子忽然喊了一聲,桑驚秋下意識閃開,落地後退,站在兩個弟子身前。
方才開口的弟子說:“此人刀上有毒,你千萬當心。”
桑驚秋頓了一頓,回頭:“你如何知曉?”
弟子:“欸?知曉什麽?”
桑驚秋盯著他看。
弟子撓頭:“驚秋,你到底想說什麽?”
這時,另一弟子忽然慘叫了一聲,正眼一瞧,秦峰正從弟子身上往外拔刀,轉而再次攻向桑驚秋。
桑驚秋一直防備著,立即抬手,以掌力對衝。
秦峰被逼得連退數步,捂著心口喘氣。
桑驚秋覺得這太費時間了,索性先把人打暈,綁起來。
這個念頭剛從腦中掠過,秦峰再次找他撲了過來。
幾乎同時,身旁迸開銳意。
兩股內力同時襲來。
桑驚秋心道,果然。
他一掌打開秦峰,反腿一踹,狠狠踢上先前與他說話的弟子,後者腹部遭受重擊直接飛出老遠,恰好摔進莫如玉種的紅花叢中。
可桑驚秋還來不及多想,身後勁風掠來,夾著某種熟悉又陌生的寒涼之氣。
下意識一側身,可已經遲了。
桑驚秋伸手捂住被劍刃擦傷的腰側,心下很是震驚。
門派內有內奸的事他是知道的,先前時遇特意做過安排,抓了好幾個,可眼前這兩個是施天桐的徒弟,好幾年前就跟著施天桐,桑驚秋還跟著去過他們家中做客,算是知根知底,怎麽也會如此?
不過,這都是後話,眼下當務之急,是不能死在這幾個人手上,否則若他們以如今面目混跡魚蓮山,不知會造成什麽後果。
所幸他不過輕微受傷,尚無性命之憂。
只是沒有兵器在手的話,以一敵三,總是有些見拙了。
桑驚秋低低歎了口氣,左手一動,一柄白玉橫笛滑落,輕輕拋起,到了右手。
對方三人都愣住。
“那是假的。”桑驚秋低低一笑,將橫笛豎起,立在眼前,“這個,才是真的。”
說著再不多言,足尖一點,衝向三人。
三人突然覺得,多了根笛子在手的桑驚秋,有哪裡不同了……
天色暗了下來。
施天桐和袁暮亭處理完前頭的事,終於在後山找到了剛剛結束戰鬥,正靠著一棵銀杏喘氣的桑驚秋,忙過去扶人。
“人都抓了。”袁暮亭知道桑驚秋擔心,先解釋了一句,“我們的人受了些傷,不過幸好莫掌門也在,幫了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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