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桑驚秋常年毒素纏身,已經十分懂得怎樣最快抑製痛楚。
不到一刻鍾,體內寒意漸消,他擦掉額頭上的冷汗,呼出一口氣。
謝知非走過來,略帶擔憂地看著他,桑驚秋臉色很白,瞧著不太舒服:“桑兄覺得如何?”
桑驚秋一擺手:“一點小傷,已經習慣了,沒大礙的,走,送你回蘇州。”
就在此時,一個人影飛身而至,落在二人身前。
正是先前在小屋裡攻擊謝知非的那個。
桑驚秋將謝知非拉到身後,擋住他。
對方見狀,道:“你讓開。”聲音悶悶的,透過黑布傳出,聽不太清。
桑驚秋:“他是我朋友。”
對方:“他會連累你。”
“旁人的事,不勞你費心。”桑驚秋察覺到謝知非要朝前過來的企圖,後退幾步,抓住他的胳膊。
謝知非:“多謝桑兄,可此人衝我而來……”
桑驚秋低聲道:“你若死了,手頭案子給誰處理?”
謝知非愣了一下。
桑驚秋衝他笑:“你不妨趁此刻想想,是誰布下此局。”
謝知非認真點頭。
這邊在說話,另一頭黑衣人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視線落在桑驚秋握在謝知非胳膊的手上,眼神漸涼,二話不說,抬手,直取謝知非命門。
桑驚秋用掌風將人推到遠處,跟黑衣人戰到一處。
謝知非藏在一棵樹後,腦子飛快轉動。
幾天前,陛下傳來密旨,命他負責調查一宗案件,涉及不少京中大員,牽一發而動全身,因此命他暗中調查。
不過短短幾日,他就被人追殺,為官多年的直覺告訴他,與此案脫不開關系。
所以桑兄說得很對,他不能死,若就這樣死了,就中了那些人的下懷,更有負陛下信任。
想著,他望向不遠處的二人,卻只看見翻飛的衣袖,連雙方的臉都被強大的內力氣場遮掩,更加看不清動作招數。
他有些著急,桑兄現在拖著他這樣一個累贅,萬一受傷,可怎麽是好……
對了!
謝知非忽然福至心靈,低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三兩步朝那頭衝過去。
可就在這時,頭頂一陣疾風掠過,糊了他一臉。
沒來由的,謝知非覺得有危險,頓時來不及多想,直接將手裡的紙包扔了過去。
“砰砰”兩聲之後,緊跟著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謝知非被嚇一跳,還沒反應過來,身前又一陣風刮過,桑驚秋疾馳而來,抓過他的手:“走!”
現場還有飛舞的泥沙黃土,二人騰雲駕霧一般地消失在路上。
黑衣人站在原地沒動。
樹後走出一個中年男子,對他冷笑:“怎麽,以時掌門的功夫,追不上麽?”
時遇扯下蒙面黑布,冷聲道:“我受了傷,追上去也於事無補。”
中年男子這才發現他脖子上有一道細長的傷痕,還有血漬往外滲出,不由皺眉:“以時掌門的功夫,不是他對手麽?”
時遇:“我既答應了你主人,就一定做到。”
那人:“可是時掌門如此緩慢,我家主人怕是不太高興。”
時遇:“那便讓他另請高明。”
那人被噎住,皺眉不止。
早知此人心狠手辣難相處,沒想到如今明知他們手裡握著姓桑的命,卻還敢如此囂張。
要不是因為非他不可,現在就得殺了他。
時遇忽然開口:“殺了我,你們的事必不可成。”
中年男子一驚,笑道:“哪裡的話?怎麽會呢?”
時遇面無表情地看他,也不說話。
不知是不是武林高手的氣場太過強大,中年男子跟他對視片刻,就移開了視線,轉身去看倒在地上的另一個黑衣人。
他似乎是被某種藥物打中,身上有好幾處紅色斑點,奇癢難忍,就這麽一時半會,撓的皮膚都出血了。
中年男子看了一會,扭頭想跟時遇說話,卻發現人已經不見了。
另一頭。
桑驚秋將謝知非帶到附近一個山村,他來過此地,托秦從雲照料的那位朋友就在村裡療傷休息。
將人帶到朋友處已經很晚,桑驚秋讓謝知非早些休息,隨後拉著朋友到外頭,簡單說了事情經過。
“他已經傳消息回蘇州,這兩日會有人來接他。”桑驚秋說,“你幫忙照顧一下。”
朋友點頭,示意沒問題:“你呢?去哪裡?”
桑驚秋沉默了一下:“我有點事,需要處理。”
朋友有些好奇,不過也習慣了他的忙碌,就道:“人在我這,你可以放心,你事情若是辦完了,就早些來找我,很久沒跟你練劍了。”
桑驚秋笑著點頭。
稍作休息,天不亮,桑驚秋就動身了。
朋友告訴他,今日秦從雲會帶著姓時的小孩過來玩,他本也想見見他們,可心裡有事,坐立不安,待不住,只能先辦正事。
他騎著朋友給他準備的快馬,中午時分回到臨安,但他沒有去找顧家兄弟,而是直接去了魚蓮山在此地的聯絡處。
這個聯絡處對外是一間藥鋪,裡頭只有一名小二,正在整理藥材,見進了人,就招呼道:“您想買點什麽?”
桑驚秋瞧了瞧他,很陌生,正要開口,後頭的門一開,一個人跑過來,喊:“驚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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