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嶽激動的差點哭出來:“驚秋!”
桑驚秋朝外走,迎接狂奔過來的人。
兩人在階梯中間匯合,抬手,緊緊抱了一下。
西嶽擦了擦眼睛,惡狠狠地瞪他:“你這人怎能如此心狠?”
桑驚秋:“是我不好,對不住。”
西嶽本來還有話想罵,此時又罵不出來,只是捏著拳頭,輕輕錘在驚秋肩上。
可就在這一拳頭下去,時遇忽然從後面竄過來,抬手,一掌拍向西嶽。
第56章
桑驚秋站在時遇前方,覺得一股內力從身後竄來,當即想也不想,把西嶽推到一邊。
內力擦著西嶽的肩膀而過,將桑驚秋頭髮揚起。
西嶽更是驚呆了。
驚秋失蹤後,他跟時遇少有接觸,連上山給大家看病也盡量不與他碰面,不過以時遇的脾性,根本也不在乎這個。
這回的事,他嘴上說不想給時遇治病,但若真正未及性命,他也不可能看著不管。
何況驚秋真的回來了!
他無論如何沒料到,時遇會突然給他來這麽一下,那架勢,仿佛恨不得殺了他一般。
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時遇又出手了。
桑驚秋攔在他身前,抬手接住這一掌。
時遇原本面無表情,一貫的冷漠,這一掌被化解之後一轉手腕,低垂腦袋,似乎還想要上前。
桑驚秋都做好和他打一架的準備了,時遇卻又不知為何突然停了下來,抬眼,朝他看了過來。
視線相對的瞬間,時遇似乎愣了一下。
桑驚秋微微皺眉:“你幹什麽?”
時遇盯著他看了一會,又朝他身後看,片刻之後,他轉過頭,無動於衷道:“開個玩笑。”
桑驚秋:“……”
西嶽在桑驚秋身後,被擋住看不見前面,原本有些著急,聽到這話,還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開玩笑?這是出自時遇之口的話?
不僅西嶽,連站在一邊的幾名弟子也愣住了。
時遇已經恢復如常,對西嶽道:“有話進去說。”
西嶽探出半個身子,看看他,又看驚秋,眼神之中有絲茫然。
桑驚秋對他一笑,示意沒事,他這才安心一些,跟著往裡走。
時遇把人帶到客房,說有些事需要處理,晚些時候過來,就先走了。
此舉正合西嶽之意,立即拉著桑驚秋,問這些年去哪了,為何不回來,一個人在外面過得如何,雲雲。
桑驚秋一一答了,西嶽見他神色輕松,也就不再追問。
“我給你診診脈罷。”西嶽很自然地提起,想看看驚秋身體如何。
桑驚秋笑:“我身體很好,一頓能吃兩大碗,等你忙完那些,一起去杏花樓喝酒。”
西嶽撇嘴:“要不是你回來了,我才不來。”
桑驚秋也不揭穿他的言不由衷,只是說:“當年之事,不全是他的問題,我那樣做,也並非因為他一人。”
這些道理,西嶽其實也明白。
驚秋剛剛墜崖時,時遇的狀態,他是見過的,還曾經勸過他別吃迷魂散。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驚秋杳無音訊生死不知,他更是陸續知道了一些時遇對驚秋做的事,作為朋友,即便再有理智,也很難不產生怨氣。
不過好在,都過去了,驚秋還好好活著,其他的,也都無所謂了。
多年未見,自有許多話要講,二人一直說啊說,很晚了還是意猶未盡,西嶽索性拿了兩壺酒,坐在院子裡繼續聊。
直到夜深,才覺得累了,準備就寢。
但時遇一直沒過來。
西嶽奇道:“天桐在信裡寫得很嚴重啊……我還是去看看,驚秋你先回去休息,天亮我去找你。”
桑驚秋就回去睡了。
他睡眠一向挺好,可今天或許是毒素發作過的原因,始終難以沉睡,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躺到天亮,起床時腦袋一片昏沉,連眼皮都酸的不行。
起床,正在洗漱,西嶽端著早飯過來了,兩人到院子裡吃。
兩塊米糕下肚,桑驚秋感覺好了很多,隨口問道:“夜裡睡得好嗎?”
西嶽嚼著油條搖頭,滿臉無語:“我夜裡去找時遇,結果沒見到人,說是有貴客到,他忙著招待人,都那麽晚了,招待什麽貴客要三更半夜去?”
桑驚秋想起謝知非處理的案子,猜測或許與之有關,但沒憑沒據,不方便說,只能跟著笑了一下,給西嶽挖豆腐腦。
吃完早飯不久,一名弟子跑來,說掌門已經忙完了,請西嶽去過去。
西嶽的行醫箱是隨身攜帶的,當即就起身要走:“驚秋也一起罷?”
桑驚秋搖頭:“我沒睡好,想再睡會。”
西嶽看他確實面帶倦意,就點點頭,跟著弟子走了。
時遇站在屋裡,西嶽進去,他吩咐道:“出去,關門。”
等人走了,他看了眼西嶽,在桌邊落座。
西嶽也不廢話,道:“手伸出來。”
時遇照辦,他將手指搭上去,微闔雙眼,仔細分辨著。
隔閡歸隔閡,對待病人,他向來都是謹慎的。
不多時,西嶽忽然臉色一變,掀起眼皮,直直看向時遇。
時遇不動聲色地收回胳膊,還拍了拍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西嶽:“你吃那個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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