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遇盯著他,好一會,才搖頭:“沒有。”
桑驚秋:“杯子給我,你去洗臉。”說著又去拿。
可時遇還是不松手,反而把胳膊往後縮,桑驚秋被拽著撲過去,被時遇接住,抱了個滿懷。
桑驚秋:“唉……”
話音未落,他被拉著轉了個身,仰面倒在床上,緊跟著時遇覆上,堵住了他的嘴唇。
二人都喝了不少酒,唇舌交纏間帶出混合酒香的氣息,令人昏昏欲醉。
桑驚秋起初十分震驚,但隨即被時遇雖生疏卻霸道的舉止弄得渾身無力,□□洶湧而上,不由自主摟住他的後背,給予生澀卻大膽的回應。
火光照在牆上,映出兩條凌亂的人影,很快重疊到一處。
一陣掌風過,燭火熄滅,隻留下急促輕柔的粗喘。
這一夜對桑驚秋而言,是很奇特的一個晚上。
並非因為和時遇有了肌膚之親,而是他醒來後,渾身難以形容的酸疼感,比他初練武功時還要嚴重,簡直如同被人打了一頓。
但心底深處,到底有了些不一樣的感覺,以至於迷糊醒來後,他覺得不太好意思面對時遇。
側耳細聽,屋內似乎並未旁人,他悄悄將左眼掀開一條縫,發現時遇不在,輕輕松了口氣。
桑驚秋覺得很餓,昨夜消耗太大,此時又很晚了,他爬坐起身,發現自己的衣服搭在椅背上,應該是時遇早上從地上撿起來放過去的,思及昨夜情形,即便隻他一人,也不免有些臉紅。
掀被下床,艱難穿上衣服,出去洗漱一番,發現鍋裡熱著小米粥和豆腐包,於是端出來,開始用早飯。
吃完早飯,身體的不適感減弱不少,他在屋裡走了兩步,想起一事,便去到堂屋的架子旁。
這個架子是時遇用來放東西的,地底下有個很大的坑,坑裡有個盒子,應該是時遇藏的,桑驚秋上回無意發現,就如法炮製也弄了一個坑,藏了一樣東西在其中。
轉動架子上的硯台,地面露出一個小洞,桑驚秋彎腰,將東西取出。
就在這時,時遇忽然推門而入,見到他愣了一下,問:“你醒了?”
旋即看到桑驚秋手裡的盒子和地上的洞,面色微微一變。
桑驚秋解釋說:“這是我的東西,你的在另一處位置。”
時遇:“你……看過了?”
桑驚秋搖頭,見時遇神色緊張,不由笑道:“這樣緊張,我沒看。”
說完,松開準備開蓋個時遇看的動作,“我無意中發現的,你不用擔心。”
他語氣平平,但時遇不是十年前只顧自己心情的時遇,立即看出桑驚秋不太高興,狠狠一皺眉,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桑驚秋沒說話,將自己的盒子揣起來,似乎是準備帶走。
時遇上前兩步,擋住他的去路,順手抽了一下書架上的書,地上再度出現一個洞口,正是他用來放東西的那個。
他打卡盒子,露出裡面的東西:“是一幅畫。”
桑驚秋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時遇無奈,這東西當然可以給驚秋看,可他原本想選個更好的時機打開,只是如今這樣,若不讓人看清,怕是一定會誤會他。
時遇很少糾結,當即拿出畫卷,縱身一躍,將畫卷掛到牆上。
那面牆一直空著,桑驚秋不止一次覺得,那裡曾經放過什麽東西,等目睹時遇落地,那幅畫緩緩展開,他確定,從前掛在那面牆上的,應該就是這幅畫。
那是一張人像畫。
最先露出的是頭頂、額發、額頭、耳朵、雙眼、鼻子、嘴巴、下顎……
太過熟悉的面容逐漸映入桑驚秋眼中,他似乎想到什麽,愕然地睜大眼。
隨著整張臉顯露,接下去是身體和雙腿雙腳。
畫中人栩栩余生,儼然就是站在它對面的人本身。
桑驚秋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這麽多年,他第一次看見時遇畫這麽大的畫,也是唯一一次。
更別提畫中人之神似,非心中所念之人,絕對畫不出來。
尤其那雙眼睛,笑起來的弧度模樣,赫然就是他本人。
他忽然明白了時近舟那句“你見過掌門畫畫嗎”的用意。
原來……
時遇:“就這樣掛著罷。”
桑驚秋從驚愕中回神:“收起來罷。”好好保存著。
時遇:“給你了。”
桑驚秋笑著搖頭:“你已經送過我禮物了,這個,你自己留著。”
時遇:“我送過什麽禮物給你?”
桑驚秋從伸手拿出剛剛取出的盒子,遞到時遇跟前,後者不解地看了看他,接過去,打開盒子,一看,愣住。
盯著那樣東西許久,他才動了動,問:“它還在。”
桑驚秋輕輕一笑,和時遇一起看著盒子裡的東西:“它一直在。”
時遇:“你沒帶走?”
桑驚秋:“十年前,我將它埋在銀杏林中,前幾日方才取回。”
十年間,時遇一直住在此處,可未曾有一次想過,桑驚秋會將這麽重要的東西埋在林子裡。
他伸手將東西取出來,對著屋頂天窗,慢慢立起。
玉色的橫笛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無比的光澤,歷經多年,還如剛剛製成時那般,從未褪色。
“這個,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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