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先生,我不跟你在一起,與你說的這些事情沒有任何關系,而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今日不會,日後更不會。”南北說道。
若不用這樣堅決卻有些傷人的態度說,恐怕他明天早上都回不了家。
“你心中有喜歡的人?”宋茗啟百思不得其解,誤打誤撞地說出了南北的心事。
其實方才剛一聽見宋茗啟的真情流露,南北就險些直接說出了自己有心悅之人的事,只不過念及宋茗啟是個獵戶,萬一他刨根問底,哪天真的將虛弱得毫無反抗之力的蕭練給尋了出來……
天知道獵戶能做出什麽事情。
可這短暫的遲疑已經讓宋茗啟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們,你們不是沒有在一起嗎?是不是也就意味著我還有機會?”宋茗啟自然不會輕易死心。
南北不給他留哪怕一絲一毫可以趁虛而入的縫隙:“這是我的私事,就不勞小宋先生過問了。”
只是說話間,神色難掩低落。
宋茗啟立刻就明白了。
南北的心上人竟不喜歡他。
宋茗啟向來都是個坦蕩寬闊的性子,可當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南北愛而不得的時候,他恨不能當場將那不識好歹的王八蛋給拽出來,邦邦打上兩拳以此泄憤。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告辭。”南北將手裡拎著的吃食還到宋茗啟手中。
“南,南北!”
宋茗啟見南北要進院兒,急忙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等等!”
感覺自己的做法似乎有些唐突,他又立刻松開了手,後退了小半步,語氣滿是失望:“我……你會不會因為今日的事,以後就不理我了?”
“不會,”南北停頓了一下,回頭看著宋茗啟,鄭重道,“但前提是朋友。”
宋茗啟頹然地耷下了肩膀。
自打南北進屋,蕭練就抱著途途坐在角落裡偷偷觀察著他的動向。
先是在廚房裡做好了晚飯,又趁著鍋還沒冒熱氣的時候,飛快地到浴間衝了個澡。
蕭練拚命忍住想要溜進浴間偷偷瞧上一眼南北頸肩的衝動,仍舊老實地待在原地,用手指沾著羊乳給途途喂奶。
南北穿好衣裳從浴間裡出來,摸黑兒進了屋點好油燈,隨後回到廚房將飯菜端了進來,扭頭看向一動不動的蕭練——
因為晚飯前宋茗啟的事,南北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淡聲對蕭練說道:“還在那裡坐著做什麽,不餓嗎?”
思來想去,他還是無法做到對於蕭練扯自己衣裳的這件事釋懷,因此在跟蕭練說話的時候,語氣難免帶著幾分余憤。
“你還在與我生氣對嗎?”蕭練抱著狗來到了炕桌邊上,摸起筷子問道。
想來任誰被那般唐突地對待,恐怕都沒有辦法如此輕易地就消氣吧。
聽見蕭練的話,南北也只是輕挑了一下單側的眉梢,不置可否道:“你覺得呢。”
一反往日常態的硬氣模樣,竟令人格外覺得有趣。
“我覺得我應當道歉,”蕭練淡聲笑道,“一直道歉,直到你原諒我,若是你覺得不公平,就也像那天一樣扯回來。”
說著,他伸手揪起了自己的領口,學著皮影戲裡一板一眼的動作,朝南北發出聲音的方向拽了過去,“喏,扯吧。”
“……”能被人這樣哄著笑出來,是南北從未體會過的事情。
他抿緊險些被蕭練逗得彎起來的唇瓣,仍舊自顧自地咀嚼著口中的東西:“不必了。”
許是這一下午餓得狠了,南北連菜都顧不上吃,隻悶頭咬著手裡的蒸餅。
沒有熱湯,餅子便顯得十分難嚼。
南北的吃相好看,可吃東西的速度也挺快,沒一會兒,兩張已經幾乎放涼了的蒸餅就下了肚。
米飯是新煮的,蒸餅是前日剩下的,冷硬冷硬的,進到肚子裡一定不好受。
蕭練的視線默默鎖定在了桌角邊僅剩一張的蒸餅上,在南北咽下最後一口餅子的瞬間,他用假意尋找著米飯的動作,實際上準確無誤地用筷子戳住了蒸餅。
“那是我的……”南北驚聲道。
蕭練的動作是何等的麻利,沒等南北把話說完,蒸餅已經被咬掉了兩口。
勉強咽下去後,蕭練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緩了半天才道:“啊?哪個是你的?”
“算了。”南北隻得作罷。
米飯是特意給蕭練做的,但沒想到他竟然對滋味普通的蒸餅這麽感興趣。
真是夠奇怪的。
得償所願的蕭練咬了口蒸餅,隻覺得齒間的味道都變得立體了起來。
吃完飯,已經是接近戌時。
南北將碗筷收拾到了廚房裡,直接坐在灶台邊的小凳子上,用鍋裡的熱水開始刷洗。
“咳咳咳……”
喉間的癢意讓南北沒能忍住沉悶的咳嗽聲。
昏暗的油燈下,他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聽著廚房裡時不時地傳來的動靜,蕭練皺了皺眉。
這些日子他總是能聽見南北在咳嗽,卻不知是因為什麽。
思慮間,南北已經洗好了臉也漱了口,端著兩杯清茶走了進來。
“你方才咳嗽……”蕭練隻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嗯,可能會吵到你,那我今晚去何歡家裡睡,”南北見他介意,轉身就要走,“你能照顧好途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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