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歡掐算錯了時間,以為南北這個時候已經回來了,可一進堂屋,卻發現只有蕭練一個人在廚房裡坐著。
見到那雙本應失神的眼眸竟能夠跟隨他的動作而轉動,何歡登時驚訝不已:“你?你能看見了?你是從什麽時候恢復視力的?還是說,你一直都是裝的?”
身為現代純愛小說愛好者,何歡有十年以上的狗血文閱讀經驗,因此他一下就推斷出了蕭練裝瞎的意圖。
早在第一眼瞧見蕭練,何歡就知道了他的身價定然不菲,能讓一個闊少爺縮在山溝溝裡這麽久,除了突如其來的愛情之外,其余無論是什麽都說不通了。
“感謝你照顧北北這麽久。”蕭練誠懇道。
他和南北之間的關系又近又遠,著實讓人不知道應當如何把控。
蕭練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應該尋找一個靠譜的人,來充當他和南北之間的突破口。
考慮再三,終於有了合適的人選——何歡。
因此在他有把握勸說何歡為他保守秘密的同時,還要請求何歡的幫助。
聽完,見過大世面的何歡不在意地擺擺手,“與其說是我照顧北北,倒不如說是北北照顧我,我隻幫他維持住了性命,可他卻實實在在地幫了我不少。”
宋茗深在鎮上讀書的期間,若無南北陪在他身邊,他定然是要被周大虎之流給騷擾得無處可藏的,甚至丟了清白和性命也說不定。
“我叫蕭練。”
何歡默念了兩遍,無端地覺得這個姓氏似乎有點耳熟。
他猛地睜大了眼睛,抬手哆嗦著指著蕭練:“你,你,你,晉王?!”
何歡雖是目空一切的穿越者,但這個朝代姓什麽、歸誰管,他還是略有耳聞的。
此時的他十分懷疑自己能不能活著走出這件屋子,也擔心自己會因為沒跪下請安而丟掉性命。
蕭練沒否認,接著說自己與南北之間的糾葛:“他是宮城裡的影衛。”
“影衛?是那種飛簷走壁地殺人的嗎?”何歡的眼中充滿了對新鮮知識的渴望。
他的北北竟然如此的優秀?!
蕭練點點頭,“對,他是最優秀的那個。”
所以才被母后派到他的身邊。
何歡驕傲地挺直胸膛,得意的表情就像是在誇他一樣。
“他是在回京的路上遇襲的,那時候太子哥哥枉死,我急於尋到證據,便派出了一隊影衛護送密信,即便拚了性命也要將密信給我帶回來。”
“沒想到北北就這樣……暫時地消失在了我的生命裡。”
“我找了他很久,但他應當是受了重傷,而且宮城中的影衛都自小帶著銀質面具,我從未見到過他的臉,讓我無論如何都尋不到他。”
何歡遊刃有余地運用著自己的高情商:“唉,人生嘛。”
“北北的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他強得可怕,光憑我一己之力根本無法改變他的想法。”蕭練說道。
何歡無奈地搖搖頭:“……生活嘛。”
“他最痛苦的記憶是在京城,所以當我提及京城這兩個字的時候,北北都會在突然間露出抗拒的表情,”蕭練望了眼遠方的山川,隨即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趴在被子上扭動個不停的途途,“我自然不會再強迫他同我回京。”
“那你準備怎麽辦?”
“慢慢來吧,他什麽時候恢復記憶,我就等到他什麽時候,若是一輩子不恢復,就這樣也挺好,”蕭練朝何歡笑了笑,眼中帶著歡欣的神色,“我知道他喜歡我。”
他面上的笑意隻保持了一小會兒,很快就又變成了悵然:“只是不知為何,他總是一副想要將我送走了的態度,譬如他若是今日得知了我的眼睛痊愈了,明日便會把我送回家中,分毫猶豫都沒有的那種。”
“所以我有些害怕,擔心他真的會將我送走,再也不要我了。”蕭練認真道。
“你等我一會兒。”何歡說完,轉身往自己家裡走去。
沒一會兒,他就抱著一個半新的小酒壇走了回來,不由分說地塞進了蕭練的手中,篤定地拍著胸脯說道:“我知道北北喜歡你,但是他膽子小,臉皮薄,得借些外力才能讓你倆捅破這層窗戶紙。”
蕭練半信半疑地打量著自己手中的這一小壇葡萄酒,繼而仰頭問何歡道:“這真的有用?”
何歡自信非凡:“就這個葡萄酒,兩杯下肚,保證你和北北意亂情迷,顛鸞倒鳳,不知……”
隔壁院子裡傳來一道冷靜自持的聲音,及時遏製住了何歡大放厥詞的行為:“歡歡,莫要胡言亂語。”
他一介讀書人,實在聽不得這些有辱斯文的話。
聞言,何歡吐吐舌頭,心虛地用嘴型對蕭練說道:“……不知天地為何物。”
蕭練心領神會,抬手給何歡豎了個大拇指。
他看了一眼隔壁院裡的宋茗深,也學著何歡的樣子小聲道:“這酒……可否能讓我抱著他睡覺?”
何歡一拍大腿,埋怨似地瞪了蕭練一眼,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叫什麽話!別說抱了,你就算是……”
宋茗深淡定地翻了頁書,深吸口氣:“歡歡。”
何歡捂住嘴,朝蕭練擺擺手,轉身灰溜溜地跑回了家。
南北回來的時候,發現屋中彌漫著醇香的酒意,像是何歡之前釀的葡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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