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站起身,轉身欲待要出門,卻被蕭練拽住了手腕,撒嬌似地晃晃,然後拉了回來。
“我只是頭暈而已,休息一下就好了,不必浪費錢財去尋大夫。”舉手投足間,盡是一副勤儉持家的派頭。
“給你瞧病不叫浪費錢財。”南北皺著眉糾正他道。
一心沉迷於愛情的蕭練哪裡受得了這番話,聽完,他頓時激動得臉都紅了。
若不是怕南北一鐵鍬將他拍出家門,蕭練定要把人摟在懷裡狠狠地親上幾口才會罷休。
“你待我真好,叫我該如何報答於你。”
面對如今的這種情況,蕭練只能循序漸進地加深自己和南北之間的關系,並不敢隨意跨過這道之前由他自己建立起來的敏感界限。
“你比我年歲小,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南北寬厚地笑笑,走到桌案邊給蕭練倒了杯茶,“等到你眼睛好了,我便將你送回到家中。”
蕭練在心中倒吸了口涼氣,愈發堅定了在南北面前裝瞎裝弱的信念。
他可不能被送走。
調整好心態後,蕭練趁此機會假意害羞道:“既然你比我要大上一點,那我可否叫你一聲哥哥?”
不經意地得寸進尺,能夠讓南北放松對他的警惕。
南北對蕭練今日略顯熱情的態度弄得有點懵,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你若是願意,我便沒有異議。”
話音剛落,放下茶杯的蕭練就用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笑盈盈地喚了聲:“謝謝哥哥。”
胳膊上傳來的力道讓南北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抿抿嘴唇:“……什麽謝不謝的,你,你好好休息吧。”
他從鎮上帶了好些東西回來,這個時辰也該去廚房做飯了。
然而,不肯松開手的蕭練像沒骨頭似地往他身上靠,聲線低弱:“哥哥,我還是很不舒服,總覺得有些心慌。”
南北隻得坐回到炕沿邊,抬手輕輕撫了撫蕭練的後背,“現在呢?如何了?”
蕭練哪裡會放過這種可以親近他的機會。
“我總覺得有些心慌,”蕭練捂著胸口,愁悶地歎了口氣,“哥哥,你可否幫我聽聽心跳,再幫我瞧瞧五髒六腑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南北一個未經人事的怎麽可能見過這種陣仗,他驚慌失措地推開了蕭練的雙手,朝後退了兩步,“我要出去做飯了。”
隨後微紅了臉頰,轉身逃也似地出了臥房。
一直到申時將過,南北也沒回屋。
蕭練在炕上心不在焉地逗弄著途途,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憑他現在與南北的親近程度,實在不適合一遍遍地出去同人家搭話,隻得待在屋中,等著南北端菜進來。
途途在偌大的炕上優哉遊哉地邁著小粗腿踱步子,走得累了,就一屁股坐在了蕭練的手掌上,囂張地朝他叫了一聲:“哦嗚~”
聽著仿佛是在嘲諷蕭練種種詭計多端的行徑。
蕭練伸出手指點了點途途被火熏焦的小黑臉:“八字眉的小狗,你在得意什麽。”
途途的嗓子裡發出假模假式的低吼聲,想要以此來嚇得蕭練不敢再招惹於他:“嗚吼——!!!”
正當一人一狗劍拔弩張的時候,南北端著饅頭和菜從外頭走了進來。
“先吃飯吧,吃完飯你們再玩兒。”
趁著南北回身關門,蕭練飛快地瞪了途途一眼。
他才不要跟狗玩。
“哦嗚!”途途也不樂意了。
南北笑著揉了揉狗頭,拿起筷子對蕭練說道:“這是我用糖和鹽混著炒的雞蛋。”
說這話的時候,南北連眼神都是亮晶晶的,像是在等待著誰的誇獎一樣。
蕭練自小錦衣玉食,從未切身體會過人生疾苦,更無法理解尋常百姓家中吃一次糖是多麽奢侈的事情。
不過他留意到了南北臉上期待不已的表情,心知這盤菜的意義定然不一般。
“哥哥的手藝真好,”蕭練先挑了句不會出錯的話,然後笑著說了出來,“哥哥是怎麽炒得如此美味可口的?”
這句誇讚足以讓南北再強調一遍他心中在意的重點。
果然,南北聽完他的誇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他笑眯眯地指了指盤子,“我聽阿歡說,炒雞蛋的時候放些糖,味道會更鮮美。”
蕭練十分給面子地長長“嗷”了一聲,是為恍然大悟之意。
別說雞蛋裡放糖了,只要是南北炒的,就算是放雞糞他都吃。
“你猜,我今日賺了多少銀子?”
自打蕭練要求喚他哥哥之後,南北竟也覺得兩人的關系似乎真的拉近了一點。
平日裡吃飯的時候,他們兩個也會聊天,但通常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並不會出現蕭練今日這樣主動詢問他什麽的情況。
想來是太過高興,還沒等蕭練回答,南北就自己答了句:“五錢,我賺了五錢銀子。”
蕭練忍不住地為他高興:“哥哥好厲害,等我眼睛好了,也要向哥哥學習賺錢的方法。”
這一頓別致的馬屁拍得南北心花怒放,難得地給蕭練夾了幾筷子菜以表謝意。
倆人剛吃完飯,南北還沒收拾碗筷,院門口就傳來了何歡由遠及近的聲音。
“北北,你在家裡嗎?”
何歡今日前來,為的就是南北今後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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