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那邊的諾恩呼吸都帶著顫音,從牙縫裡吐出來的話帶著壓不住的哽咽:“閣下,諾亞他出事了,愈合劑…愈合劑兩支我都用上了,沒有用,沒有用怎麽辦,閣下,沒有用怎麽辦……”
厲扶青第一次聽到諾恩這樣無助慌亂的語氣,他擰了擰眉,語氣沉了幾分:“告訴我地址,我這就來。”
掛斷通訊,厲扶青轉身就朝外走去。
“哎,不是,你真要去?”赫斯安澤追上來,眼裡滿是不解:“一個雌奴而已,他弟弟出事了你沒必要趕著去吧?”
見厲扶青沒搭理他,他忍不住嘖了聲:“桑克星,這麽遠,你趕過去蟲都死幾天了,而且愈合劑都沒有,你過去有什麽用?”
“有遷躍點,能趕過去。”厲扶青頭也沒回地道:“有沒有用也要過去看看。”
普通星艦無法連續使用遷躍點,厲扶青找到了今天恰巧回來的雷勒。
雷勒主觀意識是不願幫這個忙的,但是想到自己欠的情,只能皺眉道:“連續遷躍對身體的負擔極大,你確定要這樣?”
厲扶青點頭:“確定。”
雷勒看著他,突然道:“我需要厄涅斯的同意。”
厄涅斯對這個弟弟有多看重,雷勒心裡是明白的,他可承受不住厄涅斯的怒火。
厲扶青與他對視,最後還是妥協地轉身上樓找到了厄涅斯,拿出他的絕招,伸手扯住厄涅斯衣袖,輕輕晃兩下:“兄長。”
厄涅斯頭疼的撫額,揮了揮手:“……去去去。”
厲扶青從樓上下來,將兄長允許了的事告訴雷勒。
“那走吧。”
沒了顧忌的雷勒帶著厲扶青利落的轉身離開。
“那我呢?”
赫斯安澤站在原地一臉不耐地提高聲音道。
厲扶青頭也沒回地道:“你回去睡覺!”
“大白天的誰閑著沒事回去睡覺。”赫斯安澤語氣不善,咬牙切齒:“晦氣玩意居然為了區區一個雌奴把我丟下。”
“嘖。”
“等等我!”
第25章 九顆糖果呀~
“嘔——”
在連續進行三個遷躍點後, 過強的眩暈感和身體上的不適讓赫斯安澤忍不住吐了。
一旁面色有點蒼白,視線一直放在艦窗外的厲扶青不著痕跡的往旁挪了挪。
察覺到他動作的赫斯安澤臉色不善,猛的起身疾走兩步挨著厲扶青手臂一屁股坐下, 一雙深藍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厲扶青,大有你再動一動的架勢。
厲扶青扭頭看著他吐得有點發白的唇色, 想了想從兜裡拿出顆糖給他。
赫斯安澤接過糖, 隨手剝了丟進嘴裡,往後一靠仰著頭視線沒有焦點的落在天花板上, 舌頭抵了抵糖:“你對那個雌奴的態度有點奇怪。”
厲扶青扭頭看他。
“過於關注了。”
“你情緒平淡, 對很多事都不在意, 但是在那個雌奴身上, 你投入的關注有點多了。”
“他救過我。”厲扶青扭頭,重新將視線投向艦窗外,昏暗的宇宙中,偶爾閃著絢麗微弱的微光,安靜得無聲無息。
“在荒星他救過我。”
“他擋在我身上, 全身的骨頭斷了近一半,漫天的炮火下,微涼的血液順著他的額頭滴落在我臉上。”
硝煙、炮火、廢墟、血腥、耳邊粗重瀕死的喘息,還有那雙如同孤狼一樣狠戾卻極度渴望活下去的眼神。
這是厲扶青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印象。
在厲扶青更幼小的時候,他是在狼群裡長大的, 只是後來狼群被屠戮,重傷的頭狼叼著他的後頸在夜色下奔伏逃命。
頭狼死去的時候將他藏在身下, 血夜從它身上滴落進他的眼睛,那雙倒映在他瞳孔裡的狠戾豎瞳, 至死都帶著不甘和渴望。
赫斯安澤用舌頭撥動糖果的動作停住,扭頭看向厲扶青。
燦白的光源落在他側臉, 濃密的眼睫微垂,那雙顏色瑰麗繁複的金眸裡平淡得沒有任何情緒。
赫斯安澤卻莫名感到有點不舒服,他動了動舌頭再度撥動嘴裡的糖:“這樣啊——難怪你當時來向我要他,手臂還因此骨折了。”
聞言,前方的雷勒目光動了動,看向了阿提卡斯的胳膊。
赫斯安澤咬碎嘴裡的糖:“這樣的話,救一救那個雌奴也沒事嘔——”
遷躍時的眩暈和那種身體被強力的擠壓感,讓赫斯安澤再度嘔吐起來。
厲扶青見此,悄悄的往旁邊挪了又挪。
…
諾恩他們花了五天時間的路程,厲扶青他們隻用了三個小時就在連續遷躍下抵達。
從軍用星艦上下來時,不說赫斯安澤的臉色蒼白了幾分,厲扶青的臉更是慘白得讓雷勒看著就心驚。
一落地,厲扶青他們就發現整個桑克星的氣氛都處在一種緊繃狀態,街道上的雌蟲亞雌身上彌漫著極端憤怒的狂躁氣息,而事發的吉爾大道更是一片混亂。
房屋被摧毀,黑色的硝煙騰升在空中,大批量的雌蟲亞雌精神力暴動陷入失智的狂暴狀態。
全副武裝的巡邏警一批接一批的從懸浮車上下來,嚴陣以待地封鎖整條街道,眼見著情況快要控制不住準備暴力鎮壓時,無形的精神力突兀蔓延而來,輕而易舉地安撫下了這些雌蟲亞雌暴動的精神力海。
為首的巡邏警利奧轉頭看去,情緒同樣處在極端暴躁狀態的他,目光落在厲扶青和赫斯安澤身上後瞳孔一縮,雄蟲?!兩個雄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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