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坐在地上扇著風,都不怎麽想說話。
潘卓和沈鏡兩人同坐一根板凳,胖胖打了個哈欠,將下巴墊在沈鏡手背上打著瞌睡。
“這貓......”潘卓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狸花貓,這貓著實眼熟,剛才他就想問了。
“哦,就是你之前見過的那隻,它叫胖胖。”
潘卓眉毛一挑,“你竟然把它也帶過來了?”
沈鏡笑了笑,“你別看它是隻貓,說不定之後你們還得靠它幫忙呢。”
這話暗示意味十足,潘卓目光微凝,目光落在胖胖身上打量了一會兒,才說:“你剛才說只有你能對付怪鳥,那你可知道這些怪鳥的來歷?”
沈鏡把目光從廚房入口移開,淡淡開口道:“或許你該問問這徐家人,他們為何會被這些怪鳥盯上。”
“什麽意思?”
“這些怪鳥並非無差別攻擊,他們攻擊的每個人都是有原因的。”
潘卓心下一沉,還要再問,恰在這時,村長和徐三嬸端著水碗出來了。
“大家都來喝水,這些都是井水,夏天喝最爽快,比城裡的礦泉水都好喝呢。”村長招呼著大家喝水。
眾人走了一路,也早就渴了,這會兒清清涼涼的井水端過來,大家都挺高興。
沈鏡接過水碗,隻瞥了一眼,面色立刻沉了下去。坐在他腿上打瞌睡的胖胖立刻喵嗚一聲跳了下去,躲到一邊不停地乾嘔起來。
沈鏡一把握住正要喝水的潘卓手腕,“別喝!”
“怎麽?”潘卓有些詫異。
“這算是天然無汙染的山泉水吧,我老早就聽說這種水最好喝了!”
高楠接過水直接仰頭灌下,沈鏡離他有些遠,一時來不及阻止。下一刻,就見他猛地將水噴了出來,整個人止不住地嗆咳。
坐他對面的人就慘了,被他噴了一身的口水。大家紛紛嫌棄地罵道:“我去老高,你怎麽回事,喝口水能都嗆著......”
“你就不能慢點兒,沒人跟你搶。”
高楠被眾人取笑,委屈得直咳嗽,好不容易才把聲音找回來,苦著臉說:“不是,我去,這什麽水,怎麽這麽難喝?一股餿味!”
“嗖味兒?不能吧。”村長和徐三嬸一臉懵。
“是真的,哎呀我去,這也太難喝了!”高楠苦著臉,還在作嘔。他甚至覺得胃裡一陣一陣的刺疼,好像堵了塊冰坨子在裡面,難受得他冷汗都冒出來了。
其他人不信邪,低頭小心地嘗了口,立刻呸了出來,恨不得割掉嘗過的舌頭。
“我說怎麽著?你們還不信!”高楠終於找回了場子,聲音也大了起來。
見眾人都如此,村長忙也嘗了口,立刻也皺著臉吐了出來,“哎呀我的天,老三媳婦兒你怎麽回事,這水放了多久了,都臭了!”
“怎麽會?我今早才抽的水啊!”
徐三嬸也懵了,一個人說水有問題,那可能是這個人有問題。可是大家都說水有問題,那肯定就是水有問題了。
她接過村長手裡的碗聞了聞,什麽也沒聞出來,於是又低頭小小抿了口,也沒察覺什麽怪味兒。她又連喝了兩口,咂咂嘴,滿臉疑惑,
“沒問題啊,不臭啊。”
她的表現太平常,眾人反倒沉默了。
“不是,你嘗不出來?”高楠震驚地問。
“沒嘗出啥啊......”徐三嬸有些不安,難道她的舌頭出問題了?
眾人一時面色各異。
潘卓低頭看了看碗裡清亮的冷水,側頭好奇地問沈鏡,“你早知道這水有問題?”
沈鏡搖搖頭,將水放到了桌子上,同情地瞥了眼還在角落乾嘔的胖胖。
“不早,我也是拿到水的那一刻才知道的。這水陰氣重,正常人一嘗就知道有問題。”
沈鏡的聲音不大不小,足夠屋子裡的人都聽清楚了。
眾人跟看神棍一樣地看著他。
“陰氣重?啥玩意兒?這不就是水放久了餿了嗎?”
沈鏡瞥了他們一眼,一本正經地說:“忘了介紹了,我叫沈鏡,目前在城隍廟任職,擅長算卦驅邪。”
眾人:......
高楠驚愕地看著沈鏡,“不是小兄弟,你沒開玩笑吧?”
沈鏡打量了他一眼,“你不信?這些水本身沒有問題,只需要將附著在裡面的陰氣驅除就可以了。”沈鏡又把水端起來,從兜裡掏出一張驅邪符默念了幾句,隨後在碗的上空繞了兩圈。
“好了,你嘗嘗。”
高楠瞪大了眼睛,“你自己怎麽不喝?”這些餿水他喝得最多,這會兒正難受,哪裡還敢再喝。
沈鏡卻認真道:“你真不喝?我可是為了你好,你現在胃裡是不是很難受?像冰刺一樣又冷又疼?”
眾人看向他,這才發現高楠此刻臉色蒼白,嘴唇發烏,額頭更有細汗簌簌地往下淌。
坐在他身邊的人趕忙伸手摸了把他的額頭,觸手冰涼濕冷,那人頓時大驚,“我去,老高你怎麽了?你別嚇我們啊......”
高楠打了個哆嗦,“我,我突然覺得有些冷......”
“是那水有問題,他喝得最多,該不會是有寄生蟲吧?”
“那也沒那麽快就起反應啊?”
“不可能,我也喝了,沒問題啊......”徐三嬸嚇到了,在旁邊哆嗦著。
但現在沒人理她,“老大怎麽辦,要不送老高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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