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是相當執著。
沈鏡了然地挑了挑眉,一揮手,把他拎出了車廂。
齊銘剛一落地連滾帶爬就要跑,他心裡真真是替自己掬了一把心酸淚。
也不知怎麽回事,他最近半年來倒霉事層出不窮,要麽他走在路上無緣無故滑倒,摔得頭破血流,要麽天外來物險些將他砸死,就連早上吃個雞蛋都差點被噎死,總之是霉運罩頂,防不勝防。
但好在每次又都有驚無險,總是與死神擦肩而過,也不知該說他是倒霉還是幸運。
他父母也因此頭痛不已,把他當眼珠子一樣看著,生怕他一不小心一命嗚呼了。
他在家憋了兩個月,實在憋不住了,今晚才偷偷溜出來透透氣,沒想到這就中招了。
連死神都來收割他的魂魄了,看來他這回真是在劫難逃了。
只是可憐他爸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希望他們知道他死了以後不要太過傷心,最好趁還能生再生個二胎慰藉一番痛苦的心靈。
齊銘緊張之下腦子裡亂七八糟也不知想了些什麽,一抬眼,就看見了不遠處躺在地上滿身血的樊雪。
那一刻,記憶瞬間回籠,齊銘忽地想起了車禍發生時的場景。
他撞人了!
這一刻,齊銘心裡充滿了悔恨,他為什麽要出來,他自己死了也就死了,怎麽還連累無辜人跟他一起喪命呢!
“對不起,對不起,你還好嗎?你好像流了好多血,我,我這就送你去醫院,你堅持住,堅持住啊......”
齊銘撐著軟綿的雙腿爬起來,想去找手機。
“她暫時沒什麽大礙。你不用擔心。”
沈鏡從身後飄過來,嚇得齊銘一個激靈。
“城隍爺,我感覺好很多了,都不覺得痛了。”樊雪睜著一雙發亮的眼睛看著沈鏡,看著精神頭很好的樣子。
齊銘有些傻了,“你沒事?等等,你叫什麽?城隍爺?”
沈鏡撇撇嘴,這家夥真夠傻的。
樊雪朝著齊銘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當然是城隍爺,要不是城隍爺顯靈救了我,我這會兒早就沒命了!”
齊銘愧疚地摸摸鼻子,“對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刹車突然失靈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突然......”
“行了你快別說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大馬路那麽寬,我好好在路邊騎著電動車,你非得我往這邊開。你是沒長眼睛呢......”
齊銘自知理虧,閉上了嘴。
“他的確不是故意的。”
沈鏡突然開口,兩人都朝他看了過來。
“齊銘,你最近是否總覺霉運纏身,好像時刻都能遇到危險,但每次又都能化險為夷?”
齊銘眼睛突地瞪大了,他張著嘴,瘋狂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我可真是太倒霉了。我就光這一個月,就進了十六次醫院了,嗚嗚嗚,我太慘了,生不如死啊。這次車禍也是這樣,好好的我就跟被鬼迷了眼睛一樣衝到了路邊上,雖然最後時刻我及時清醒打了方向盤,但還是撞到了電瓶車,自己也翻車了......”
旁邊的樊雪都震驚了,目光中都透著憐憫。
沈鏡都有些同情他了,這種倒霉的日子他深有體會,不過他倒是沒有對方那麽慘。
齊銘抹著眼淚,將半年來堆積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大概嚎得太慘,扯到了頭上的傷口,他可憐兮兮地捂著腦門,
“城隍爺,您大發慈悲救救我吧,我這輩子也沒做啥壞事啊,怎麽霉神光逮著我一個人薅呢?你們熟不熟?不然你跟他打個招呼,讓他別老跟著我唄。”
沈鏡:......誰要跟霉神熟啊?
沈鏡都無語了,他清咳一聲,“你雖霉運罩頂,但也有高人護著,所以才能平安活到現在。你若想徹底擺脫這種生活,明日來白安街城隍廟,自會有人助你脫離苦海。”
白安街城隍廟?
齊銘愣了一瞬,立刻大喜,連忙稽首感謝。
沈鏡也不想再做停留,直接隱身走了,走之前把車裡的手機扔到了他們面上,讓他們自己行撥打急救電話。
沈鏡一走,仿佛失去了一個大型的光源,路邊一下陷入了深沉的黑暗中。
齊銘連忙抄起電話撥通了120,之後就老實地坐在原地等候。
“好黑啊......”齊銘搓搓手臂,覺得有些冷。
“是啊,剛才都沒覺得呢。”樊雪應了一聲,雖然她剛開始很痛恨這個肇事者,但知道對方竟然如此倒霉後,那股憤怒也消散了許多。
“原來真的有城隍爺啊。”
“是啊。”
“你說,既然有城隍爺,那會不會也有鬼啊!”齊銘咽了口唾沫。
樊雪一頓:......
“嘎,嘎......”
不知名的鳥從山間飛過,夜風揚起,枝葉窸窸窣窣,好似有無數雙眼睛藏在黑暗中偷偷窺探著他們。
兩人頓時都打了個激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嘴裡默默念著城隍爺保佑。
沈鏡直接飛回了廟裡,一進房間胖胖就跳了起來,“鏡鏡,你剛才幹什麽去了?城隍印剛才有動靜!”
什麽動靜?
沈鏡疑惑地看向床頭那塊大印,還是那麽明亮,朝著四周散發著盈盈光輝。
“剛才城隍印突然冒了一圈字出來,好像是兩個名字,叫什麽雪,齊什麽的......我看不出清楚。”胖胖直立而起,兩隻前爪在半空中比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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