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面前這個突然倒戈的男人。
其實他對沈約的為人早有耳聞,果然如傳聞中那般不務正業,修為算是厲害,但骨頭太軟,這樣的人他利用一下又何妨,到時候一腳踹了就是。
“你不怕我奪你氣運?”梁山問道,反正趙辛早就把自己老底抖落乾淨了,他也不必再裝什麽清明的城主了。
“哪能呢,我沒什麽氣運,倒不如我這通身的修為更有用。”
沈約說得十分誠懇,把一個卑劣無恥的奸佞小人演得活靈活現。
“那你的師兄師姐……”梁山上下打量著沈約,眼神中閃爍著莫名的光,不知道在想什麽。
“別提他們。”沈約一臉怒氣,滿是嫌棄,“不過是仗著自己資歷高就趾高氣揚。”
“待您功成之時,就請您把墨枝山給我掌管,也好讓我壓他們一頭。”沈約彎了彎腰,放低了姿態,朝梁山拱手,完完全全一副小人作態。
“哈哈哈哈”梁山大笑三聲,“好,到時你就是我的副使,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多謝主上。”
“不過……”梁山話鋒一轉,臉上的笑突然就換了味道,他指了指沈約手裡的劍,“為了表示誠意要不你把他殺了助助興。”他看向陣中的葉潯。
沈約內心腹議了一聲老匹夫,笑道:“他可是我的徒弟啊。替您賣命不比殺了他強?”
“說的也是。”梁山摸著下巴,這個葉潯的氣運值也不低,直接殺了太可惜了。
“要不我把謝輕弦殺了給您助助興?”沈約問道。
“他可不能殺,不過你要是把他抓來,我記你一功。”梁山哈哈大笑,自以為王霸之氣征服了沈約,說著轉身朝趙辛伸出一隻手,溫柔道:“辛兒,我們回去吧,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讓你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趙辛顫抖著伸出自己的手,眼神看向沈約發出求救信號,但此時沈約自身難保,哪裡顧得上她。
梁山走後,沈約一下子失了力氣,撐不住單膝跪在地上,哇的一口吐出血來,體內一時氣血翻滾,五髒六腑似乎都移了位,剛才梁山在他又不敢露出馬腳來。
“師尊……”葉潯被困在陣中,出也出不去。
沈約艱難地起身,揮出一劍,陣法瞬間如煙雲消散,葉潯衝出去扶住了他要倒下的身軀。
“咳咳”沈約輕咳幾聲,嘴角溢出絲絲血跡。
“師尊,你怎麽樣?”
“死不了,先回客棧吧。”
客棧內空蕩蕩的,慕枝兒也不知去哪兒了,沈約坐在桌前,捂著胸口的位置,為了破三伏陣他靈力流失不少,若是正面硬剛梁山肯定剛不過,倒不如迂回戰略。
他看向葉潯,這小子憋了一路了,次次欲言又止,“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葉潯張了張嘴,糾結了半天終於是開口了,“師尊,那……這個紅繩你到底送出去了多少?”他指尖搭上手腕處的紅繩。
“哈?”沈約沒想到會是這個問題,他以為葉潯會問關於他投靠梁山的事呢,他輕咳一聲,看向那根紅繩,當年他閑著沒事就編各種小玩意兒,這紅繩編了不知道有多少條。
“你說……它是獨一無二的……”葉潯垂著頭,眼中閃著莫名的情緒,語氣還有些委屈。
“啊這……”沈約大腦急速飛轉著,“其實它……它、真的是獨一無二,因為裡面有為師的秀發。”他撩了撩劉海。
當年他中二,給撿來的蛋滴血想玩滴血認主,結果孵出個鴨子,還不知道是什麽品種。
後來忘了又在哪學了個用頭髮編手繩,就剪了一縷頭髮編進去了,然後隨手扔給了葉潯,說起來,的確是獨一無二了。
“真的?”葉潯抬眸,眸色似水,閃爍著星辰,正緊張地望著對面人,期待他的答案。
“當然。”沈約語氣愈發肯定,“要不你拆開看看。”說著就動手要去拆,葉潯“噌”一下縮回了手,背到身後,生怕沈約真的給他拆了。“不用了。”
沈約暗暗偷笑,小孩子還是比較好糊弄。
手撫上桌上的茶壺,晃了晃空蕩蕩的,他從空間拿出一個酒葫蘆正要往嘴裡倒時,一雙手伸過來直接奪走了酒葫蘆。
???
沈約兩手空空,再看時酒葫蘆已經在葉潯手裡了,某人正黑著一張臉,“受傷了不許喝酒。”
“喝酒有利於傷勢痊愈。”
葉潯:信了你的鬼話。
“真的,你五師伯實名認證。”
然而,不管沈約怎麽說,葉潯是認定了他不能喝酒,直接把酒壺放進了自己空間裡,雙手環胸靠在椅子上,任他口水說乾都不給。
“我去給你倒水。”
“算了,坐下吧。”沈約把他按回來。無奈地拄著腦袋,現在的小孩怎麽這麽難糊弄。
“你不想問問我為什麽投靠梁山嗎?”他以為葉潯會問這個問題的,倒沒想到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葉潯道:“師尊的決定自然是對的。”
沈約噗嗤一下就笑了,這孩子是有師尊濾鏡啊。
“記住,這世上你最不能輕視的就是小人物,八面玲瓏卻最容易活到大結局。”
沈約捏捏他的臉,輕笑一聲,“你呀,就是臉皮薄,有時候臉皮厚些、事半功倍……”
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被各種名聲枷鎖所束縛,他希望他們能活得瀟灑自在,才不枉這人世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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