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卻在地上孤零零的躺在楊言的腳邊,得不到原主人的一眼眷顧, 楊言低頭看著腳下的那一枚小小的荷包,花紋簡單,這四個字絕不是讚美,上面用著紅色紫色的絲線繡了兩邊,完全能夠看出繡者的水平。
譚青他是個念舊的人, 楊言自是記得這枚荷包是玲羽送給他的第一個禮物,她偷偷地拿了譚青原先的儲物袋,想著能夠給譚青繡上好看的繡紋再給他送去,誰知她的繡工著實差的很,若不是那儲物袋中的還有東西,她簡直都想要重新送一個給他。
楊言還記得,那時候的玲羽總是和個小孩子一樣和他爭奪譚青的注意力,看到玲羽將譚青的儲物袋繡成了這個模樣,自己還嘲笑過她,誰曾經想大師兄竟然也高興的接受了她這樣的繡紋,並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從那時起他就知道了,大師兄是個善良的人。
而後她便繡了不知道多少件譚青的衣服,到最後誰也挑不出她繡工的一點毛病,時過境遷,當初那個不起眼的小姑娘在他的心中,只怕是也有比自己這個師弟的位置要重要不知多少。
“怎麽不撿起來。”譚青的聲音打斷了楊言的回憶和感歎,楊言的將他的視線從儲物袋上又上移到了譚青的臉上,他的臉色有些發白,看著自己的目光也不帶任何的善意。
這是他們重逢以來,第一次他覺得自己並不佔據主動,楊言頓了頓,衣擺像是層層疊疊的浪花一樣疊在鋪著的地毯上,隨著他的動作又舒展開來,此刻他的手中已然躺著那枚儲物袋。
楊言飛快的看了他一眼,左手覆在儲物袋上面,解開了禁製:“師兄怕是誤會我了,我真的是忘記了這個東西會將儲物袋鎖住。”他如此說著,右手一攤開想要將儲物袋第還給譚青。
譚青卻是接也不接,他眼睛也不眨的看著楊言:“我是否誤會,你我心知肚明。這東西,你也不用還給我了”
他接著說道“我不知在你心中我欠你多少,也不知道怎樣做在你看來我才能還清所欠你的。”
“既然在你看來無法衡量,那我就按照我所認為的還了。”他從袖口中掏出那一枚靈果,橫在兩人中間。
方才譚青的那一番話,並沒有打動楊言半分,倒是他所拿出來的這枚靈果讓楊言的臉色一變,讓他的修為重回鼎盛時期,這樣的誘惑他實在無法抵擋。但是他在身手去拿的時候,卻觸碰到了一層陣法。
“你記住你在鳳鳴傳承所說的話,靈果給你,從此你我二人不再相欠。”
楊言楞了一下,卻還是伸手破了譚青的陣法,拿走了他手上的那枚靈果:“我自然記得,從今之後,我絕不敢麻煩師兄。”
“如此便好。這樣一來,我這身傷受的也是應得。往後你我之間也沒有任何情面可講。”譚青側身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師弟請吧。”
……
楊言側身而過,緩緩的走出了譚青的那一扇到夜晚時分,會有的花影倒影的朱紅色大門,他的前腳才剛剛的離開,身後的陣法便像是滴出去的一滴水紋,紋路層層疊疊的像是水花一樣的蕩漾出去,不同的是,每一縷波紋蕩漾之後,他身後的陣法就更加的加強一層。
將他排除在外。楊言他駐足略微看了一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一會他的轉身就要走的身後,忽然碰到了一個人影。
“楊言師兄。”宿鎮的聲音看似平靜,眼睛看著他手中那還不曾收起來的靈果。
楊言點了點頭,此時也無心諷刺他什麽繞著他遍走了。而譚青的手指尖卻是越攥越緊,緊的到了最後,指尖攥著的那條不敢吭聲的小蛟龍,實在是忍受不住的從那牙縫之中嚎了一聲。
它嚎完之後用那個小腦袋瓜想了想頓覺不好,但是身上的所承受的桎梏倒是的一下子卸了力氣,這讓它的小腦袋瓜覺得有些奇怪。
“弄疼你了麽?”它的頭頂輕輕的傳來宿鎮的問話,還不等它撒嬌的蹭一蹭,身上的傷口就又被人狠狠的掐住。
它此時縱然是再疼,也是不敢出聲了的。
“你還真的有臉叫出聲來。”宿鎮此時對這條小蛇的恨可是裝滿了的。他在鳳鳴傳承時聽到的那一聲獸鳴,正是那一條蛟龍所發出的聲音,他那時縱然生氣,卻也還是遵守諾言收了那條蛟龍,待他急忙回到的譚青那裡的時候,整個草地上鬱鬱蔥蔥的一片綠色,哪裡還有他的譚青師兄。
若不是後來那蛟龍再三懇求發誓自己能尋著氣味找到譚青師兄,他真的恨不得將它掐死,若不是它,自己又何須要找譚青師兄?
蛟龍身上的傷口還不曾處理,八個血窟窿流幹了血成了一個又一個烏黑的洞,縮小了的它由鱗片蓋著,倒也不那麽恐怖。
它討好似的蹭了蹭宿鎮,表明了自己可以突破這個結界,誰知自己的傷口處又被自己的主人狠狠的一戳。
“破壞陣法,鬧的人盡皆知,師兄他本來就是個面子薄的人……”再者說,師兄醒了發現自己身上種種,他又沒有及時在身邊,宿鎮他此時也是有些不敢進去的。
想想剛剛下來的人,他心中的那一點不敢卻又煙消雲散了,才回來顧不得自己身上的一身內傷,倒是先將楊言召過來給他靈果,此等情誼,他都簡直要被感動了呢。
“去開。”他這一“感動”讓他將這兩個字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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