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十分的不好,還不曾收回的靈力像是雨滴一樣劈頭蓋臉的朝著楊言強砸了過去,楊言嘴角帶著笑容,並沒有隨著譚青這一通劈頭蓋臉的不僅情面而改變分毫,他靜靜等著譚青說完了這番話:“譚青師兄這又是何必,將在宿鎮師弟那裡受的氣撒在我這裡,我可不是譚青師兄撒氣桶,我此番叫譚青師兄來此,卻是有正事相商。”
他看向了洞口之處,也不賣官司:“在這岩洞之中,並非有什麽法寶,而是一枚靈果。”楊言頓了頓,扭頭看向了譚青,雙眼直視著他,沒有那日懸山見面的柔弱,卻也是期盼著的。
“是一枚可以讓我的修為回到金丹期的靈果。”
譚青不再出口諷刺,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是為何冒著與自己撕破臉的危險,也要進入這鳳鳴傳承,亦是知曉了他是為何將自己叫過來。譚青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他明明對楊言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好感,卻在此與他共同的生出了一股同病相憐之感。
楊言天資聰穎,成丹的時間很短,在他的庇護之下,他金丹期之前,也沒有受到過任何的欺辱,又或者是嘲諷。修為上升的極為順利,可那又怎樣,修為上升的順利,也並不代表著自己修為被人吸走的時候,就可以輕松的任爾為之吧。
曾經的天之驕子,卻在塌上承歡,無人護著。他如今對於修為的渴望,比自己想要“飛凰笑”的心思起來絲毫不少。
“我也知道,這對於大師兄來說,並非舉手之勞,也有凶險。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師兄是否會幫我,就像是當日你不曾喝下所謂的□□一樣,我也實在是想不出讓師兄幫我的理由。”
“可是……我沒辦法了,我能從池恩陽那廝手中要到這個機會,其中的苦楚,我甚至連張口訴說的臉面都沒有。大師兄,這幾日我也想了許多,我被送去當爐鼎之事若是追究起主責來說,並不在你。”他此話說道這裡,一直看著面前譚青的變化,只見他頭顱低著,視線也緩緩下移,便知道他並未對自己全然絕情,接下來的話,也便能說了。
“可是師兄也並非毫不知情的袖手旁觀之人,那日若是提前告訴我,我未必沒有機會逃走,若是修煉的時候師兄但凡有一點的情分在,哪怕是稍加暗示,我定也死死的壓製住自己的修為,絕不上金丹期。”
“再或者。”楊言向著譚青邁了一步,他衣服上的秀美紋飾隨著熾熱的風貼在了譚青的衣擺上,明明都是一樣材質的弟子服飾,明明譚青剛才還惡戰了一番,兩者相接,看起來卻是他的比譚青的要晦暗上許多,像是在灰塵裡頭打了個滾似得,將面上的灰塵拍打而下,但是每一根絲線之中,都已經嵌入了小之又小的顆粒,讓他的衣服不複潔白。楊言也自然看到了這樣的對比,他唇角翹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話語中透出了些許的埋怨,像是一位大廚精準加入菜中的佐料,一個不論斤兩卻是恰到好處的“適量”
“師兄就不要給我任何的溫暖,讓我一開始就以一個爐鼎的身份活著,師兄或許是好心,可憐我,可是您知道當你給予了我一切,又將那些支撐著我的東西收回去的時候,是會讓我入墜深淵。”
“師兄那些日子的溫柔相待,果真是虛情假意麽?”
“現在再說這些,有意義麽?”譚青終於開口了,卻是不想在說這些。
“師兄果然是愧疚的。”楊言像是收到了滿意的答覆:“其實師兄也是覺的當初的事情做的有些不妥當吧,師兄果然不是池恩陽那廝,師兄其實做哪些事情也是不情願的對吧。”
“你大說特說了這麽多,無非就是讓我去那洞中給你取靈果,對麽?”
“師兄可願?”
不等譚青回話,他便接著說道:“我的修為恢復了,師兄心中的愧疚自然也就沒有了。也就不用時時刻刻見著我跟個討債鬼似的出現在你和宿鎮的面前了。”
譚青看向面前的炎洞,裡面還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守著,有些危險,畢竟是在鳳鳴傳承,實在不行,他還可以捏碎紙鶴出去,倒也不至於有了生命危險。楊言方才的話每一句都直指他心中所有的愧疚之處,這一次若是能還清了,日後再見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兩人各不相乾,倒也是他們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
畢竟面前的這個人,已經不是記憶之中的那個小師弟了。他身上所承載著自己的歉疚,也越來的越像是一種責任,況且加上被宿鎮這麽一“騙”,在他心中,又對從來不曾騙自己的楊言加深了愧疚。
“好,我可以進去為你探寶,還是那句話,我會拚盡全力,卻絕不會搭上性命……”
他的話不曾說完,就被楊言接話說道:“此次之後,無論大師兄得寶與否,你都不再欠我任何。”
“好。”譚青進入的時候,還查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紙鶴,見它完好無損,便將它收入懷中。正要踏入炎洞中時,楊言上前兩步,將手中扇風的扇子遞給了他:“師兄用這個扇子,就不會那麽熱了。”
說著,他又強塞了一些譚青叫得上名字和叫不上名字法寶到他的懷中,其中有一枚銅鎖小巧可愛的,這就是屬於他認不出的法寶。裡面的確凶險,譚青他倒是也沒有推脫,將那些法寶連帶著剛剛收起來的紙鶴一並放入了乾坤袋之中,隻留下了那柄扇子,朝著楊言笑了笑,轉身就進入了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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