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的月光從頭頂垂落而下,冷月的光就攏在對方那張精致漂亮的臉上,他像是暗夜當中盛開著的一朵優曇花,涉身於汙穢,卻不染芳華。
白面老鬼:“長得……倒是十分不錯。”
陰緒:“我覺得也是。”
白面老鬼覺得自家王現如今心情不錯,他想著剛剛在醫院裡的那一幕又補充了一句,“沈先生,其實性子也好。不過可惜,是個人類,若是這極陰的命格成了鬼,跟您倒是......”
陰緒垂眸。
白面老鬼慌忙低頭:“屬下多嘴。”
他覷了人一眼,方才小心翼翼的問出聲來,“王,現如今事情已成,您還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
梁秋白回了趟家,家裡果然被糟蹋的不成樣子。
陰氣源源不斷的從破裂掉的封印之地泄露而出,顧清河只能先用陣法暫且壓製,至於是否能將此地重新封印,還需要等到他回到玄門之後,再行處理。
家裡是徹底住不了了,林不殊那邊如果聽了小護士的話,想必一定會回來找他。
梁秋白乾脆就收拾了行李坐在路邊等人,趁著這個當口,他腦子裡已經將解釋翻來覆去想了好幾個方案,包括對方不住了之後,他該如何同對方告別。
不得不說,這半年以來,兩個人相處融洽。
若是林不殊走了,他恐怕就再也找不到像對方這樣人美心善又廚藝高超的室友,而且他至今不知他晚上能夠睡個好覺是不是與對方有關……
倘若是如此,他應該想辦法留住他。
梁秋白:“肉包,你這是去哪?”
貓咪從腿上跳了下去,他站起身向前追了兩步,就看見夜色當中一雙骨節修長的手將肉包從地上抱了起來。
梁秋白微微抬眸,就正對上了一雙同樣看過來的眼睛。
黝黑深邃,亮若星辰。
梁秋白:“林不殊。”
林不殊:“怎麽坐在外面?”
梁秋白:“那個......等你。”
梁秋白看著林不殊站在原地順了兩下貓毛,就同人解釋出聲,“晚上的時候胖子給我打了個電話,他說這邊最近在調查案子,亂糟糟的,就讓我們重新換個房子,新房的位置離這邊不遠,你如果是介意的話,我可以......”
林不殊:“不介意。”
梁秋白抬眸將人看了一眼,又補充了一句:“雖然你之前簽的是一年的合約,但你不用擔心違約金的問題,這筆錢你不用給我,你可以......”
林不殊:“親愛的,你是在趕我走?”
梁秋白:“我......”
梁秋白話還沒說完,懷裡就被人塞了一隻貓。他剛想出聲再說些什麽,一雙染著涼意的指尖就輕輕的碰了碰他的臉頰,“頭還疼嗎?”
梁秋白有些呆愣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林不殊輕笑了一聲:“看來還是有效果的。”
他將手抽了回來伸手拉過一旁放著的幾個行李箱,“時間不早了,你身體剛好,地方在哪?我們趕緊過去。”
一切發生的太快,讓梁秋白有些始料未及。
他甚至連自己準備的一套說辭都還沒來得及說出去,林不殊就已經同意了。
對方就這麽放心?
他就不怕他把他賣了?
頭頂的月色正濃,站在身前的人俊雅斯文,溫柔和煦,梁秋白站在原地將人多看了一眼。
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心頭是喜悅的,像是偷吃了幾分蜜。
梁秋白:“林不殊,你真要搬過去?”
林不殊:“這麽晚了,你是打算看我流落街頭嗎?”
梁秋白快走了幾步追上前去:“流落街頭?林大醫生你就沒有個朋友收留你嗎?”
林不殊彎了彎唇:“這世上,肯收留我的只有你一個。”
梁秋白:“林不殊!”
梁秋白:“你又在說什麽鬼話?”
直到兩個人站在新房的門口,梁秋白都沒反應過來,這件事竟然進展的如此順利。
算了,來都來了。
這人若是改主意想走了他可是不會放人。
梁秋白挑眉,伸手將大門打開。
顧清河給他找的這套房還算不錯,兩室一廳,裝修精致,設施齊全,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地方位於特別行動處的辦公大院,小區大門口24小時警衛輪流站崗,不知道的,怕不是還以為他在這裡蹲監獄。
不過,不要房租要什麽飛機。
梁秋白將掀開的窗簾放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攤了一地的行李,瞬間垮了一張臉。
他雖然在這裡生活了三年,但他的行李其實並沒有那麽多,可這東西整起來卻還是讓他花了不少的時間。
梁秋白打了個哈欠,“林不殊,我困了,要不然這東西我們明天在整?”
林不殊:“你先去睡。”
梁秋白:“那你呢?”
林不殊:“我再整會兒。”
“行吧,那你整吧。”
梁秋白熬了一夜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他打開臥室的房門進屋睡覺。
他原本以為,換了一個房,那些聲音會像之前那樣接踵而至,但值得慶幸的是,竟是一夜好眠。
*
梁秋白一大清早起了床,他推開門卻是發現,林不殊昨天晚上居然把全部東西都給收拾好了。
整個屋子裡乾淨整潔,窗明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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