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殊的手停在了梁秋白身前寸許之地。
他微微抬眸看向舞台上方,將手指放在唇上‘噓’了一聲。
老頭舉著手裡的兩個皮影小人快走上前兩步,他探著身子在兩個人身上逡巡了一番,當即了然的點了點頭。
他向後退了一步用手在嘴巴上比了個拉拉鎖的手勢,就笑呵呵的退到屏幕後面自己忙活去了。
這人一走,整個前廳就只剩下兩個人,四周靜的仿佛這天地之間僅剩下他們兩個人。
林不殊朝著四周空曠的劇院看了一眼,就看見那微弱的光在舞台上亮著,將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逐漸的拉長,再拉長。
這一刻,他突然想讓時光就停在這一瞬。
沒有什麽酆都鬼城,也沒有什麽危機需要解決,他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在不能普通的人類與他所愛之人住在一間不大的房子裡,做飯,聊天,討論著家長裡短,柴米油鹽,白頭到老。
“林不殊,如果......”
“如果我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你還會喜歡我嗎?”
梁秋白微低的嗓音突然在稍顯寂靜空曠的劇院當中響起。
林不殊微微垂眸:“怎麽這麽問?”
梁秋白枕在對方的肩膀上,他睜開雙眼,看向前方的雪白色的屏幕,再次吐出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剛睡醒迷蒙的啞意:“這不是剛剛聽多了那些故事,就想著如果我也像顧家,金家那般會點小法術,除魔衛道的話,你會怎麽樣?”
林不殊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曲。
半晌,他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同樣看著前方的屏幕,反問出聲,“那如果我也並不平凡呢?”
梁秋白:“那我們豈不是很配?”
林不殊揚眉:“我也覺得。”
梁秋白將頭抬起輕笑了一聲:“林不殊。”
林不殊:“怎麽了?”
隔著微暗的光,梁秋白看向了林不殊那張斯文俊朗的臉,將手臂松松垮垮的搭在了對方的肩頭,笑道:“我有點困了,你抱我回去好不好?”
“好。”
微微帶著幾分撒嬌的語調讓林不殊的心尖跟著顫了一下,就連吐出的聲音都更啞了一些。
梁秋白看著對方那張緊繃的臉,笑著摟住了對方的脖頸。
溫熱的呼吸落在頸側,顯得有些灼燙。
林不殊將手伸到對方的膝完下,將人打橫抱起。
傭人就候在劇院的外面,見二人出來了,將兩人一路引回了客房內。
顧清河派來的傭人見兩個人回來了,趕忙迎上前去,“林醫生你可算是回來了,這是顧少讓我交給您的資料。”
梁秋白扒著對方的肩頭看了一眼,就發現是之前在飯桌上顧文德說的資料。
他神色微動,隨後興致缺缺重新窩在了林不殊的懷裡。
林不殊面上沒什麽表情,只是淡淡的同人回道:“先放在我屋裡吧,我一會兒回去看看。”
傭人:“好的林先生。”
林不殊將視線抽回推門進屋,將人輕輕的放在了床上:“很晚了,快睡吧。”
梁秋白側躺在床上,伸手扯住了對方的手指:“你這回去還要看那些資料?”
林不殊曲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衝著人‘嗯’了一聲:“顧裴這病反反覆複,耽誤不得,最好是盡快找到病根。否則拖得久了,可能就真無力回天了。”
梁秋白神色微動,單手撐著下頜再次問出聲來,“你是說,他這病並不是先天?”
林不殊:“不是。”
梁秋白:“你知道是什麽原因嗎?”
林不殊握著梁秋白的指尖重新坐回了床邊,同人解釋出聲:“顧家對這件事諱莫如深,我只是在去年接診的時候從顧清河那給的資料知道,顧裴是三年前腦子的機能遭到破壞,所以才開始退化的。”
梁秋白:“三年前?”
梁秋白咀嚼著這個時間點,“那在這之前他去過什麽地方,或者是見過什麽人嗎?”
林不殊:“在此之前,顧清河說他隻去過一個地方。”
梁秋白:“什麽地方?”
林不殊:“海地秦家。”
梁秋白擰緊了眉頭:“秦妄?”
林不殊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不清楚。”
梁秋白:“那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林不殊:“當時秦家偶得了一名器,請了顧裴去長眼,可誰知道從秦家回來沒出三天,顧裴就出了事。”
林不殊:“後來,事發之後,秦家表示對此毫不知情,還覺得是顧裴回來得路上自己撞見了什麽,所以才會出事,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人知道顧裴在出事的時候到底是遇見了什麽。”
等等。
名器?
難道顧家真正傳承煉器之技的不是顧文德而是顧裴?
難怪玄門當中提起顧文德時說的都是陣法一道而不是煉器,那麽這麽看來的話顧清河應該學的也是陣法一道,那這煉器一法難不成是傳給了顧清韻?
梁秋白突然陷入了沉思。
【夢貘:呦呵,你要找的人是個腦子不好使的,這下完犢子了。】
梁秋白聽著這隻幸災樂禍的夢貘,輕挑了眉宇。
【梁秋白:也不算吧。】
【夢貘:你不會是還指望著這人能把人治好吧。】
【梁秋白:總得試一試,實在不行.....】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