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林不殊並沒有離去而是掀開被子跟人躺在了一起。他從身後將人擁住,將頭埋在對方的頸窩之間喃喃低語出聲:“秋秋,你不是喜歡吃葡萄嗎?我找了一棵葡萄樹,給你摘了一些,你明早起來吃好不好?”
林不殊收緊了手臂:“你不吃也沒關系,我讓方錫再給你做點別的。”
林不殊:“秋秋,你能不能理理我?”
就在這時,樓下旅館的大廳內突然傳來了有些嘈雜的聲音,雜亂陌生的人類氣息讓林不殊睜開的雙眸之中漸漸的攀爬上了一絲血紅,懷中人的氣息也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的美味。
黑暗中,林不殊吻在了對方裸露在外的肩膀上,香甜的氣息侵擾這神經讓怪物露出了獠牙,讓鋒利的牙齒戳破了那薄薄的一層皮膚,舔%#舐著皮膚下方的鮮血。
梁秋白皺緊了眉頭:“疼......”
梁秋白:“林不殊.......”
等等。
他在做什麽?
林不殊猛地驚醒,從床上退了下去。
他伸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眉宇,再次抬起的眸中猩紅退卻。
他長舒了一口氣,抬手將梁秋白肩膀上的傷口抹去,這才走到窗邊用手指撥開了那薄透的紗簾,朝著下面看了過去。
樓下亮著燈的大廳內,青寧張家的家主張文宇正帶著幾個人走了進來。
*
幾個小時之前,張家從列車上下來。
鬼界沒有白天,只有十分漫長的黑夜。
張家一行人在列車上與一眾鬼廝殺了一個多小時,下車的時候,一群人的腿都是抖得。
然而這並不是結束,而是開始。
猩紅的天幕之上烏鴉在頭頂盤旋,藏在暗處的影子一點點聚集。
這片土地,已經有幾百年未曾有人類踏足,張家一行二十多人,無疑是在給這群餓了上百年的鬼提供美味豐富的吃食。
城中現如今有兩個瘋子,為了保險起見,這群鬼小心翼翼的將張家這群人觀察了一番,方才大著膽子的圍了上去。
剛剛才經歷了一番惡戰,此時再度出手,張家的人已經是疲憊不堪。
明明離城門不算遠的距離,一群人硬是又拖了半個多小時才突圍進城,然而城內並不比城外安全,張文宇抬手抹去了唇邊的血,帶著人避開了街道上遊蕩廝打的鬼影,躲進了一旁的巷子裡,才得以松了一口氣。
“家主,祖師爺和那個男人都不見了。”
“你說他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做什麽?我好像自從下了車就再也沒看見楚指揮長他們,我們不會是把人跟丟了吧。”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此時跟在張文宇身邊的張家人,只剩下十幾個,各個身形狼狽,張文宇也不例外。
“慌什麽。”張文宇探頭朝著外面看了一眼,喘了一口氣將頭抵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這裡的鬼太多,他們一行五十幾個人的目標又太大,我想他們應該是拆開行動了,至於梁秋白......”
張文宇扶著額頭笑了一聲:“兩個大活人總是不能憑空消失,派幾個人在這附近找找。”
十分鍾後,張文宇站在了梁秋白所在的旅館跟前。
城內混亂無序的爭鬥與廝殺似乎並沒有波及到這間旅館,寧靜祥和的環境反倒是讓此地成了城中唯一的一方淨土,美好的讓人覺得有些不怎麽真實。
張文宇朝著四周觀察了一番,先帶著幾個人進了店。
這旅館毫無城中的破敗之相,反倒是布置的乾淨整潔,頗有現代化的氣息,張文宇朝著樓下大廳一側的桌子上掃了一眼,還看見上面放著的一台幾十年前老式唱片機。
唱片機正在運作,柔和輕緩的音樂回蕩在大廳內,讓人覺得十分的舒適。
好正常的一個酒店。
正常到有點不對勁。
這家旅館的老板是一個中年大叔,此時聽到動靜,手裡轉動著一把水果刀掀開簾子從裡間走了出來:“不好意思啊各位,剛剛在裡面給客人做飯,你們幾位是要住店嗎?”
那股子怪異的違和感更重了。
張文宇皺緊了眉頭,將男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在對方將刀插在桌子上,解開圍裙上的同時,他捏著手裡的符紙快步走上前將男人直接抵在了牆壁上,朝著空無一物的地面看了一眼:“你是鬼?”
男人笑了笑:“客人這話說的,在鬼界不是鬼,還能是什麽?”
張文宇手中的符紙燃起,火苗竄起的火光逼近將男人的面容照亮:“說,你這店子裡之前有沒有一個人類住在這裡?”
男人:“有。”
男人抬手指了指上面:“就住在二樓。”
張文宇朝著樓上看了一眼。
等等,這鬼是不是淡定過頭了?
而且.......
“家主,我們剛剛檢查過了,廚房內煮著的是人類的食物。”
“樓上的確有人的氣息。”
這麽說,梁秋白和那個男人當真住在這裡?
張文宇這才面色緩和的將男人松開:“你這間旅館剩下的房我包了。”
男人:“不好意思各位,我這兒的房就只剩下一間了。”
“樓上的房不是都空著嗎?”
“是啊我看都空著,你這鬼是不是在框我們?”
男人將桌子上插著的刀拔掉,在手中轉了一圈挑起一塊新鮮水果吃了一口:“你們看不到不代表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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