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應允喊叫,除卻吃飯外,應允則被套上了Alpha專用的止咬器,那是給剛分化的小朋友用的矯正器,應允給應許買過,但應許剛分化那年易感期乖得很,沒有發作得很強烈,於是止咬器就被應允收進了箱子裡,天知道冒牌貨上哪兒找到的東西。
“真的很奇妙啊,小叔叔,我一碰你,我這具身體也止不住顫栗,你們人類的肌肉記憶這麽奇妙的嗎?”冒牌貨欣喜地說,他刻意做出了開心的表情,那雙眼睛仍如沒有恆星光芒照耀的、非宜居行星上亙古不變的冰原。
他一手摁在應允袒露的胸口,一手按在應許的胸腔,“這具身體很興奮,它向大腦發送可□□的信號,但你似乎很緊張,沒有一點被這具身體暴露的信息素吸引。”
應允閉眼不去看他,那隻手就在應允衣袍裡遊走,應允感受到應許身體的滾燙,這漸漸在房間裡鋪開的雪松信息素,如刀子般從他呼吸道割到肺部,再從肺部鑽進每一條細小的血管——這是Alpha之間的信息素排斥,冒牌貨很快就意識到。
“哦,我差點忘記你們是異體繁殖的種族,同.性之間無法自然孕育後代,互相釋放再多的信息素也會相互排斥。”冒牌貨的手又卡住了應允的脖頸,“你的信息素讓這具身體很不舒服,但它卻還在極度地渴求著你,竟然能違背基因裡的本能嗎?”
“那會不會太麻煩了?”
冒牌貨翻身上床,不客氣地壓到應允身上,應允本能地瑟縮躲避,可他渾身疲軟、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冒牌貨操控應許的身體,抬手一點點撥開他臉側的碎發。
應許面上已經燒起了紅雲,應允也無法避免地看清他手腕上泛著金光的狻猊,他的精神力已經能穩定在S+級別,且沒有被易感期奪去意識、精神力失控的跡象,明明這還是應許的身體,應許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將精神力穩定在S+,究竟是為什麽……難道是X物質?畢竟X物質能吸收精神力,之前應許是靠應允維持精神力的穩定,如今這X物質就在應許自己體內,估計和那增漲起來本該爆發失控的精神力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
天殺的!應允心裡暗罵,冒牌貨已經執著地為應允整理好了頭髮,他細細打量著應允的臉,再次說出他的觀察:“比起你的身體,這具身體更喜歡你的臉,他不敢與你對視,真可愛的反應。”
“可你們這樣有什麽意義呢?又不能繁育後代,難道是滿足性.需要嗎?那未免也太低級了一些。不過他忍耐得好辛苦哦,都快哭了出來。”
應允不禁掀了眼皮,果真在應許臉上看到了淚痕,心裡不禁一擰:這不對,這不對勁!
他在那無邊的冰原裡看到了一縷搖曳的極光。
冒牌貨胡亂抬手擦了擦臉,拍了拍床頭隱藏的機關,應允手腕和腰腹的束縛解除,冒牌貨翻身坐到他身側,假惺惺地將他攙扶而起,“這床還是監獄裡的好心人送我的,捆.綁.效果很不錯呢。”
他攥了應允無力的手,試圖將應允的手放到那尷尬的位置:“這身體快難受死了,想讓你幫幫他呢。”
但還沒放到位置,那手就愣愣地懸空不動,應允會意地往那雙眼睛看去,果不其然看清了他許久不見的小朋友。
小許!應允發不出聲音,眼看著那雙眼睛又盈滿了淚水,幾乎下意識地奮力甩開桎梏他的手,撫上了應許的眼尾。
那雙眼睛的冷漠與柔軟不斷轉換,應允顫抖地為他擦去滑落的眼淚,止咬器嘎吱嘎吱作響,應允牙齒都咬得發酸,卻沒法拚出一句安慰:“小許,別哭,我在呢……我在呢。”
終於那柔軟伴隨著應允的心跳,於緊蹙的眉頭舒展之際,戰勝了冷漠的掌控,應允如願地看應許唇瓣開合,吐露出一句:
“你是誰?”
應允瞬間如墜冰原,那惡劣的冒牌貨再次扣住應允的手,嘴角勾起機械的冷漠的微笑:“好像那個小朋友他忘記了你誒,小叔叔。”
“這可不關我的事哦,應該是你那一槍打壞了他的腦子。”
冒牌貨抓著應允的手,一下一下擊打著自己的太陽穴,分明是機械的笑容,卻露出了高高在上的鄙夷和嘲諷。
“你有什麽資格再喚醒他呢?”
*
應允再次被束縛手腕和腰腹,冒牌貨跳下床摔門出了房間,邊往外走還邊故意嚷嚷:“還是去洗個冷水澡吧,然後再喝點你們的抑製劑,真搞不明白為什麽不願再繼續下去,明明氣氛那麽好。”
“真是無法理解的人類啊。”
但誰又需要蟲族的理解呢?人類需要做的就是消滅蟲族,結束這場長達百年的戰爭啊。
應允望著臥房熟悉的天花板,又一次咽下湧上來的鮮血,眼前還晃著應許盛滿眼淚痛苦的眼睛,那聲“你是誰”言猶在耳。
他緩緩地閉上眼,一線眼淚滑過了他的側臉。
*
蟒看著鏡子裡的應許,他的表情已經不由牠控制,從眼眶裡滿出來的淚水將他臉龐泡得濕濕嗒嗒皺皺巴巴。
真難看啊,蟒說,你不是已經忘記他是誰了嗎?為什麽還會難過呢?
牠將身體泡在浴缸的冷水裡,感受到那不適的燥熱一點點消退,他喝過了抑製劑,但還是被剛剛冒出來的狼耳朵嚇了一跳。
星際時代的人類已經和古地球的人類沒太大關系,偏偏他們憑借所謂的文化繼承,自詡本族為“人類”,把偏頗的“蟲族”命名強加給蟒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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