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麽胡說八道了?”聽見應許在心裡偷偷說自己壞話,狻猊不滿地撲到應許身上,狠狠地踩了他好幾腳,“我明明在順著你意思說,你不是不想讓他知道你腦子受傷了嗎?”
這話說得讓應許那雜亂的心聲都暫停了一瞬,他望著黑黢黢的天花板,以及天花板角落閃爍的監控探頭紅點,他聽見狻猊的聲音在腦海喋喋不休:
“當然,這也不是長久之計,我都擔心有天你對我的控制徹底消失,那時候我也不一定能保你和應允安全。”
“到那一天再說吧,我是說我自己。”應許腦海裡劃過這樣的念頭。
很快被狻猊捕捉到,它又狠狠在應許身上踩了踩:“你要把應允送走?!”
“我可沒說。”應許翻了個身,把小獅子狗從自己胸膛摔下去。
狻猊這個形態體積不大,是一條柯基犬的身長,但重量卻是實打實的,應許都快被它“惡意”踩出內傷了。
當然這個形態是可調控身長的,不過狻猊似乎很中意目前的大小,於是從第一次變化形態時,就固定了下來。
不顧狻猊氣憤地在床邊轉圈圈,應許側躺著含笑閉了眼:“繼續保持吧,狻猊,別跟應允說漏嘴了。”
*
次日一大早,應許和應允擠在浴室裡,一塊規劃找尋“方舟”的路線。
“不能用機甲飛回去,人類星域裡的’眼睛‘太多,特別是入境的那幾道關隘,查得更是嚴苛。”應允把“方舟”可能駐扎的幾個位置仔細告訴應許,末了還如是囑咐說。
“那就找條順風船,度過關隘後,再另做打算。”應許不以為意。
被開發完全的人類星域總比未知的蟲族星域要安全許多。
他們壓低嗓音的聊天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應許想起,這是編號為94375的後勤長官要來給他們送物資補給,昨天他就收到了這條信息。
於是他和應允稍作整理,神色如常地打開外邊的防盜門。
94375公事公辦地把嶄新的儲物袋遞與他二人,仔細匯報了裡面的營養劑、抑製劑和療傷藥數目。
“因為你們上報說製服數量仍有剩余,故此次物資補充沒有製服補充。”
說完他就要轉身走人,被應允微笑著攔下:“我們這些日子在住處養傷,也待得厭煩了,不知長官可有什麽休閑放松的好去處推薦?”
這一口一個長官又將94375說得面頰泛紅,他不自在地避開應允應許二人的視線,義正詞嚴道:“邊關重地,怎麽會有不著調的娛樂場所?”
“不過,”他很快話鋒一轉,“我知道我長官平日裡最愛的一個去處,你們要去休閑放松一下,也未嘗不可,別誤了正事就行。”
這般好說話到應許都有些感動了,但明顯94375也沒有去過娛樂場所,應允逗他,問他那去處有啥好玩的,他左右的講不清,紅著臉落荒而逃了。
關上門後,應許和應允面上的戲謔收斂,他們是要去這種地方,套路個來邊境混吃混喝的公子哥或大小姐,搭上人家探親返鄉的順風船,度過重重關隘的檢查。
烏有鄉的駐軍裡,成員雖不乏94375這種來自衛星城的、在家鄉混不下去來邊境找口飯吃的小兵,但更有來自行星城富貴人家裡、到邊境混個幾年資歷而後再轉業回衛星城謀份好職位好工作的花花公子和小姐。
駐扎於邊境衛星城的部隊和主動推進戰線的部隊不同,他們大多數時間都停留在衛星城內,若蟲族艦隊試圖突破該衛星城的防線前進,他們才會出動進行防禦反擊。
說好聽些,他們是聯邦軍隊的盾,說不好聽些就是在進攻部隊掩護下混吃等死的廢物。
應許之前囂張反懟團長,讓他啞口無言,就是因為應許所在的破空艦隊承擔著聯邦軍隊裡最重要的使命,和普通的進攻部隊相比,他們也是最鋒利的矛,團長這混吃等死的頭頭,自然說不過應許過硬的拳頭。
應許對混吃等死沒太大意見,如果條件允許他也會混吃等死,他就是比較煩混吃等死的頭頭在做實事的人面前瞎指揮──不懂就別逼逼賴賴,做好分內的事情。
烏有鄉的地下娛樂業繁榮,在應許的意料之內,畢竟烏有鄉再怎麽說也是破空艦隊的補給地,有柯柏他們穿梭往來,太空環境安全得很,盾們沒有外界威脅,小日子過得清閑滋潤,再加之有那麽一部分有錢人,自然會在駐扎期間給自己另找刺激的樂子,所以當應允提出去地下娛樂場所找人找船,應許並沒有十分意外。
“不曉得94375該怎麽看我倆了,人家那麽潔身自好。”應許似無意間調侃。
應允掂了掂新的儲物袋,不以為意:“該怎麽看怎麽看,不克扣咱們物資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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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應許這對娛樂場所一問三不知的小傻子,應允顯得非常遊刃有余,打包票說讓應許到時候跟著他學就行。
應許面色一沉,下意識咬了後槽牙,他背對著應允,應允看不見他表情。
這會兒應允正在給他打理這一頭亂毛,該梳理的梳理,該剪斷的剪斷,雖然他們並沒想走“情.色”路線搭冤大頭的船,但應允說既然去那地方就得打扮得符合那地方的要求。
應許嘟囔著說,反正他只有製服能穿,怎麽打扮都是那樣,但應允拍了拍肩膀:“你沒有別的衣服,但我有啊。”
左右是逃不過換裝遊戲了,應允對此非常亢奮,他說早年要不是沒空待在應許身邊,他得親自挑選好多衣服來打扮應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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