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架空你的事情不感興趣,也不想搶佔你的功勞,我隻想把太空領域的蟲子掃乾淨後,回去跟白旅長交差。”
“如果你需要領一份清掃的功勞,我也會請白旅長幫你在總司令面前美言幾句,反正白旅長挺好說話的,人沒那麽多架子。”
應許說著,狻猊在腦海裡小小聲提醒:“其實明面上,白長官和他軍銜是同一級的。”
“我們能談這個,就默認他們暗地裡不是一級的。”應許心說。
白舸競可是有破空艦隊原成員的調配權呢,一般旅長可沒有。
“是我一時糊塗,”第十旅長的態度調整得極其迅速,這會兒連脖子上的傷口都暫且不管,立馬小碎步挪到應許跟前,點頭哈腰,“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這一次。”
“我看您的傷口還沒處理,要為我的糊塗耽誤,那我可真是罪不可恕了。”
“如果不是你搞鬼,應許早處理好了。”狻猊忍不住開口。
狻猊的意思就是應許的意思,應許沒有開口,等著旅長色厲內荏地聯系下級,給應許安排儀器治療。
不過旅長仍然稱呼他為“寧許”,應許這名字算是被抹殺在軍隊裡了,他在這個間隙也想如果他跟著自己父母取名,會有什麽樣的名字組合。
應允不是說,實驗室的小孩都是以父母的姓名組合為編號,柯柏楊林他們至今沿用,只有應許這個異類逃脫了姓名的桎梏。
“要麽叫做蹇松,要麽叫做寧渢,感覺就這倆組合要好聽些。”狻猊說。
應許笑笑:“沒有應許好聽。”
回應他的是狻猊的一聲冷哼。
“還有什麽需要,您盡管吩咐。”旅長轉臉又畢恭畢敬地補充。
應許這才看向他,脖頸上有血水汩汩外溢,將製服的領口處的銀邊染紅,旅長已然面色發白,但軍姿挺立一動不動。
“你也去處理一下傷口吧。”應許看別人受傷,總覺得晃眼睛。
血紅色不好,容易讓人犯惡心。
“平時不要干涉我,做好後勤保障就行。至於蟲子清掃乾淨後的部署,按你們自己的想法來,不用過問我,我對那玩意兒也不懂。”
簡明扼要地交代完畢,應許收回目光起身。
“至於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遇到第二次。”
應許徑直走出門,旅長就跟在後頭迭聲稱是,這態度是真是假不好說,但應許後邊的任務確實順利了許多。
第十旅還是有點東西,和他之前遇到的純酒囊飯袋區挺不一樣。
應許還抽時間,問了旅長關於谷天青的事情,可惜他也沒遇見谷天青的下屬,不然也不用看旅長一秒變換多種情緒的古怪表演。
他敏銳捕捉到旅長面上最為明顯的尷尬,好心地找補了一句:“只是我跟谷指揮官有舊,所以忍不住多問問她的事跡。”
“谷指揮官是我們旅的人才,我們也很重視她提交上來的計劃,您現在看到的許多戰區布局設計,就是來源於她嘔心瀝血的想法。”旅長斟酌字句,好在他頭髮濃密,能擋住一部分額前的冷汗,面色看起來不至於像應許在欺負他。
應許對他這個答覆沒有特別意外,雖然這些年應許跟谷天青沒多少往來,但也能從她周身的氣質上看出,她絕非等閑之輩,何況破空艦隊的成員們可是一口一個“天青姐”,語氣說不上親近但也給足了尊重。
只不過旅長這采用計劃又不給人實際好處的做法,讓應許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不就是壓榨人打白工嘛,應允作為商人都最唾棄這種行為。
“但谷指揮官目前也只是艦隊的指揮官而已啊。”應許不得不把話說明白了些,“我來之前還以為她至少是營長了。”
“這個,這個也不是我能說得算的。”旅長磕磕巴巴,“第十旅除了她之外,其他人怎麽升怎麽降我都可以拍板,而給她拍板還得在上級。”
“方便說一下原因麽?”應許追問,佯裝自己很好奇。
“她的身份很尷尬,她是寧樺雲指揮官的……”旅長說到這兒又卡住,看著應許這張臉,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我明白了。”應許幫忙打圓場,“上頭還在記恨寧指揮官沒有帶回蟲巢的消息。”
“不是這意思,唉,您看您也被上頭重用了,還有破空艦隊的其他長官。”旅長急得說話都顛三倒四。
“那就是嫌谷指揮官精神力太低,沒法像我們艦隊一樣當牛做馬。”應許一語總結,“不好重用,也不好棄用,只能讓她待在目前的位置上。”
“您都知道,就別為難我了。”旅長訕笑,那股勁兒一直沒輕松下來。
應許隻好起身,擺擺手告了辭,坐這裡的總指揮室沒茶水喝也沒點心吃,他問會兒話都口乾舌燥,回住處只能猛灌營養液。
他冷不丁地想他確實應該動手解決掉一些人,跟那些人估計講不通道理,只能采取極端的手段。
“怕就怕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狻猊文縐縐地引用起古詩句。
應許笑它像個老學究,忽然意識到什麽,問:“寧松雪也是這麽想的?”
“這大概是他在軍校上學時就悟出來的道理。”狻猊說。
應許一怔:“那他還那麽積極地奔赴前線、保衛聯邦?”
“這兩者又不衝突。”狻猊說,“先解決外患,才能更好地處理內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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