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白塔,又?
飛船沒有往白塔的方向去,而是懸停在了預留的巨大空地裡,應許按照機器人的指引,從艙門的台階上一步步下來,正好看見低空懸停在他們正對面的飛艇,這是擺渡飛艇,會載著應許前往白塔。
好麻煩,如果我能自己飛就好了。應許上了飛艇,漫不經心地想。
經歷了一番搜身安檢,應許搭乘了白塔外的雲梯,勻速地到達塔尖處唯一的空間,有人站在門外等他。
雲梯的玻璃門一開,塔尖上的人就向應許伸出手,他比應許矮一個頭,整個人瘦削單薄,站在高處也不怕站不穩摔下去。
應許避開他的手,穩穩地從雲梯跳到塔尖上的平台,他也不惱,收回手轉身擰開門,柔和的臉上掛著柔和的笑。
這讓應許又想到了應允,不過應允的笑容要好看許多,沒有這人那麽冷那麽淡,反而夾雜著很多溫柔的說不清楚的情緒,應許想一想,心跳都忍不住加快。
“我叫連星緯,很高興能見到你,寧許。”連星緯熟稔地跟他打招呼。
應許不太喜歡聽別人叫他“寧許”,但也沒辦法糾正,隻得一聲不吭地跟人走進這個用玻璃圍起來的透明空間,似乎為遮光,四周的玻璃用淺藍色的幔子遮了起來。
於是這會兒,他們身上都籠著藍幽幽的光芒。
“隨便坐吧,想問什麽盡管問。”連星緯將他往小沙發上引,等他呆呆地坐下,又轉身去到沙發對面的桌子前,室內小幾狀的機器人平穩地頂了茶杯茶壺,蹲在了應許手邊,“茶是特調的花果茶,口味偏甜,我想你會喜歡。”
應許還真喜歡,他不客氣地拿起薄瓷的茶杯,溫熱的,不燙,顏色是淺淺的玫紅,他一口一杯,不知名的花果香氣充斥了他口腔,甜得很讓人輕松。
“謝謝,很好喝。”應許想起來道聲謝,不知道誰跟他講過,做人得講禮貌。
是教授嗎?教授跟他說了好多話,可能是她吧。
“喜歡就好。”連星緯很快轉過身,他手上托著一隻盒子,快步走來將盒子放在小幾上,而後坐在了應許身側,“打開看看,教授應該跟你說過。”
應許不自覺地往另一邊挪了挪位置,明明連星緯身上沒什麽味道,但他就是莫名感覺到不舒服,他依言打開了盒子,看到了一隻銀白色的手環。
“我的……機甲?”應許從記憶裡扒出教授的話,他將手環取出,身體便習慣性地給手環注入了精神力。
隻眨眼功夫,黯淡的手環表面瞬間亮起淺金色的光芒,應許腦海裡想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機甲狻猊,任君驅使。”
“沒想到你還記得怎麽喚醒,看來不用我講了。”連星緯笑眼彎彎道。
他可真愛笑,不知道有什麽好笑的。
應許捏著手環,覺得這形態不太好,他試探地對狻猊說:“轉換。”
狻猊化為白金色的光芒從他手裡脫出,而後輕巧落地,變為了一隻毛茸茸的小狗。
“不是狗,是獅子。”狻猊在腦海裡糾正他。
“好的,獅子狗。”應許從善如流。
他聽見狻猊“哼”了他一聲,但他稍稍張開手臂,狻猊便從地板上跳起,撲進了他懷裡。
“好久不見啊,小許。”狻猊說。
明明和那些機器人差不多的電子聲線,但應許卻聽出了幾分感情,“我們以前認識嗎?”他問出了口。
連星緯在一旁答:“它就是你之前的機甲,你們並肩作戰了很久。”
“沒有很久,只有半年而已。”狻猊在應許的腦海裡說,所以連星緯沒有聽見,逗得應許直樂。
他心想:半年也很久了啊,半年有一百多天呢。
沒想到狻猊竟然聽得見,它回了一句:“但你離開了我一整年。”
應許有些驚奇,他摟著獅子狗狻猊,扭頭對連星緯說:“我和狻猊好像能在腦子裡對話。”
連星緯點一點頭:“這是機甲的內部通訊功能,你如果不想機甲聽到你的心聲,可以下達‘拒聽’的指令。”
結果狻猊在腦海裡大叫起來:“不要拒聽,不要!”
它情緒十分激動,如果它有情緒的話。
應許摸摸狻猊堅硬的毛發,沒有拒絕它的要求,隻問連星緯道:“我應該做什麽能掙軍功?”
“你還知道軍功啊?”連星緯挑一挑眉,“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了,不多問不多想。”
“但你要軍功做什麽?”
“我要用軍功交換一個人。”應許抬抬下巴。
“那你要努力了。”連星緯輕聲說,他沒有多問下去,仿佛應許的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內。
應許注意到他脖頸上繡著金線的黑色頸環,多余問了一句:“你脖子上的是什麽?”
“一種輔助武器。”連星緯回答,“不過你不需要。”
“那就好。”應許松了一口氣,他最不喜歡被勒脖子了。
*
應許沒有在鎖龍台待太久,吃過簡單的餐食後,就按照身體記憶操控狻猊,隨連星緯飛出了衛星城。
他的軍功不在這區域內掙,雖然他覺得鎖龍台太空領域的蟲子已經很多了,但連星緯說他們負責常駐的地方,蟲族艦隊會更多。
“軍功也不是那麽容易掙的,小朋友。”
應許不喜歡被這樣稱呼,他說:“你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不能像教授那樣跟我說話,我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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