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他們什麽都做。”
“那王大彪確實乾過販賣人口的事兒。千堂會給的銀錢豐厚,一次抵我一年月錢。”
燕戡看了阿興一眼,點頭:“哦,忘了說,正好你主子我沒錢了,下個月乃至後頭每月的月錢都先欠著。”
阿興一愣,欲哭無淚。
一旁的戚昔輕笑一聲。
“郎君……”阿興像找到靠山了,向戚昔求助。
燕戡黑臉:“叫什麽叫,繼續說。”
阿興癟嘴,畏於強權,不得不忍著心痛開口:“王大彪偷的那家孩子剛好是個家業大的。早被前知府盯上,等著找出岔子在他們身上開個刀。”
“那家人也警惕,一直防備著。但沒想到自家孩子會被偷,所以正巧抓到人,押送到了官府。”
“知府為了保侄兒,只能退一步。後頭牢房給找了個替死鬼,那王大彪隻關了幾天就放了出來。”
戚昔細聽,猜測這千堂會在後面使了多大手段,有多大能耐。
就見阿興兩眼泛著光道:“多的我們還沒查到,但之前在山塬縣發現的土匪寨也跟他們有點關系。”
燕戡一手破開魚,紅豔豔的血沾了他滿手。
“線索斷了這麽久,沒想到在這兒找到了。”
“是,他們做得很乾淨。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們就是一群地痞流氓。”
“幕後的人呢?”
“分堂會的我們一直監視著,但他們跟上頭一級別傳信隱秘,等主子下令細查。”
燕戡扔了魚肚裡的東西,沾了糟汙的手在湖水裡晃了幾下。
手抬起,握住的匕首如新的一般冷光料峭。
“既然找到了,那就繼續查。”
“知道了。”
魚處理好,林子那邊還不見動靜。
燕戡起身,看著是往林子去的。
戚昔眼中笑意閃過,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青草,追上去。
“不是說不去嗎?”
燕戡牽住戚昔的手:“是不去,這不是人沒回來,少了兩個乾活的。”
外圍林子疏,走在裡面樹縫中光影落在地上,被切割成了不同形狀。
進林子後,根本分不清他們去哪兒了。
戚昔望著燕戡側顏:“往哪邊?”
燕戡掃了一眼,帶著戚昔往西邊走。
戚昔好奇:“怎麽看出來的?”
燕戡指著地上的深草:“葉片有折斷的痕跡,往西方倒伏。夫郎看出來沒有?”
戚昔瞧著那與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區別的地方,搖了搖頭。只能說燕戡觀察入微。
走了幾步,燕戡拉住戚昔的手停下。
“怎麽了?”戚昔壓低聲音,一臉警惕。
燕戡躬身,湊到戚昔面兒上。“夫郎上我背上來。”
戚昔迷茫地看著男人黑色的深眸,點了點頭。
待趴在燕戡背上,看他走得比剛剛還悠閑,戚昔小聲道:“剛剛遇到野獸了嗎?”
“沒有。”
“敵襲?”
“沒有。”
“那你作甚!”戚昔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算看出來了,這人剛剛又在逗他。
“夫郎輕些,手震疼了不好。”
戚昔哼了一聲,環住他脖子:“放我下來,要是被看見多不好。”
“有什麽不好,我背自己夫郎有錯了?”
戚昔輕歎一聲,放松身子伏在燕戡背上。
“你好黏人啊。”
燕戡還是那句話:“我黏自己夫郎有錯了?”
光影流轉,戚昔低垂的睫羽染了金色,如蝶翼般輕顫,又隨著笑彎起。
他輕蹭燕戡肩窩:“也沒錯。”
燕戡笑:“那不就是了。”
兩人跟散步似的在林子裡走,看似漫無目的,但漸漸能聽到周子通他們說話的聲音。
“這顆怎樣?”
“好極,好極。”
“比剛剛的大。”
戚昔趴在燕戡肩上快睡熟了。
樹林裡有陽光,不冷也不熱。燕戡走得穩,嗅著他身上的味道很安心。
不知不覺他就閉上了眼睛。
“你們摘什麽?”
“哎喲!燕戡你嚇死我了!”
怎怎呼呼的聲音從背對他們的人身上傳來。
戚昔驚醒。
燕戡感受到他的動作,看著周子通的臉頓時黑了下來。
“放我下來。”
戚昔被樹上跟樹下兩雙眼睛盯著,耳垂飛速府浮上一抹紅。
燕戡曲腿松手。
戚昔扶著他的肩膀落地。見周子通手裡的鳥蛋,他好奇地看了一眼。
燕戡沉聲:“你們進山這麽久,就是在掏鳥蛋?”
周子通自得:“不,我們還采了草藥。”
燕戡:“野雞呢?木耳呢?”
“放心,都有。還有蜂蜜。”魏朝從樹上爬下來,頂著一張糊了綠色草藥汁的臉。
戚昔撲哧一笑。
見魏朝幽怨看來,戚昔回避他的視線,額頭抵在燕戡肩膀忍笑。
燕戡摸摸戚昔的頭髮,眼裡也是遮不住的笑意。
他問魏朝:“你怎麽這個鬼樣子?”
周子通一把抓起地上的簍子,匆匆往前道:“走走走,回去了,早餓了。”
魏朝摸摸臉,疼得齜牙:“還不是周子通,見了蜂巢走不動,非要去掏。結果倒好,我們被小拇指粗的蜜蜂追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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