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趴在燕戡胸口, 手指還抓著燕戡的頭髮,困得睜不開眼。
燕戡直接躺下,就抱著人閉目。
*
隨著春播的進行,詢事堂很快在從前的養濟院裡開張。
農人忙,來城裡一趟不容易。所以燕戡從自家隊伍的文職裡拉了兩個人在這邊守著。
這詢事堂的消息傳出去,當即有人好奇就去了。
一問,果真不假。
城裡許多人家也在城外種地。
尤其是種那小心護著的棉花。
他們城裡沒有村裡幾十年的經驗的農人可以問,一聽詢事堂將軍府搞的,立馬過來。
這裡有燕戡這幾年多次召集農人商討出來的種植要點。
何況叫過來的人也有跟著焦西河一直種地的,講起農事來也不比老農人親自來的差。
若有問題實在答不了的,這才會當天快馬加鞭去請教老農人。來回也就不到一個時辰的事兒。
這事兒新奇,偏又真為民著想。
好些老把勢感興趣,也喜歡過來坐坐。
一來二去,這裡不僅多了問農事的人,也成了大家經驗的交流地。
人多了,消息也多了。
相應的,什麽失物招領,東西寄存,義診,交稅告示……都被更新在此。
也沒再為了棉花一事專門找到將軍府上的人了。
不過這邊的情況都是燕戡的人在操持,戚昔一概不知。
他那邊蔬菜苗長了一個月,能移栽了。
本來戚昔想拿到集市上賣的,但菜苗脆弱,多了不好運送。
正巧,那詢事堂就利用起來了。
阿興提議將消息放到那邊去,第二日就有人背著背簍來買苗。
有了能獲取消息的地方,大家進城裡除了趕集,還要在城中這養濟院走一遭。
一來二去,又多了一個商業板塊。
春日瓜果多的農戶將消息送過來,願意買新鮮的可以直接去地裡摘。一來一往,竟然比擔到城裡來賣還多賺了錢。
又說回菜苗。
賣了有一半苗子後,來得人就少了。
剩下的戚昔送了些到府上給隔壁。再分一半給大營,其余的全種了。
不僅如此,還有去年留下的土豆種。
戚昔也隻留了一半,其余也送到大營。
如此,這一年開春的播種,才忙完。
*
得了閑,也該放松一場。
湖邊垂柳隨風而蕩。
燦爛的金陽透過葉間細縫,落下不成形的光斑。
綿密的草毯重新冒出來,青綠細長。繞湖一圈,如圍脖一樣護著中心碧綠的湖。
湖邊不遠,高大的黑馬俯首吃草。
邊上跟著一隻稍矮一點的棗紅色馬,兩相並排著。
馬兒啃食青草的聲音像咀嚼脆棗,不疾不徐,滿是治愈。
兩馬挨得近了,時不時蹭個脖子。
往北一點的草毯上,鋪了四四方方的墊子。
上面擺著面餅,糕點,瓜果……旁邊還搭了灶,用山泉水煮了一壺茶。
戚昔蜷縮在厚實墊子上,閉著眼睛枕在男人腿上。懷中抱著個撅著小屁股,像蠶寶寶一樣睡得熟的小娃娃。
一大一小姿勢如一,燕戡輕輕拉了拉他們肩上的毯子,眸光溫柔。
天氣晴好,忙了許久,兩人自覺對奶娃娃有些虧欠,所以尋了今日這個好天氣,帶著燕小寶出來玩兒。
但一聽說玩兒,周子通也帶上阿楮。
連帶著現在依舊賴在府上的魏朝跟他小廝魏小知也跟了過來。
本來是親子野餐,現在人多了一倍。
帶的東西自然就多了。
一到地方,他們鋪開了東西擺上。
閑下來的戚昔抱著小娃娃曬太陽,曬著曬著就睡著了。
其余人閑不住,坐了沒一會兒就撒歡似的玩兒。
周子通帶著魏朝去逛林子去了,說是找些蘑菇野雞,回來還能燉個雞湯。
阿興則帶著魏小知跟阿楮釣魚。
燕戡見自己夫郎睡得正好,哪兒都不去,心甘情願給人當枕頭。
陽光柔柔的,將一家三口身上掛了一層朦朧的光。
燕戡垂眸,手指撫著戚昔側臉。
一會兒捏捏那瑩白的耳垂,一會兒曲指輕輕夾住細嫩的面皮兒。
像逮著個處處合眼的大娃娃,愛不釋手。
至於那四仰八叉像個翻殼小王八一樣睡在戚昔懷裡的燕小寶,燕戡只看得不爽了,還手賤地捏著他的包子臉晃晃。巴不得將人晃醒了。
他一人玩兒得好不快樂。
也想就著著暖陽躺下,好好抱著夫郎孩子困上一覺。
臉上有人搗鼓,像沾了小蟲。
戚昔睡不熟,等懷裡的小家夥一有動靜,他睜開眼睛就抓住臉上的手塞嘴裡咬了一口。
燕戡低笑,好心情地攤開手給他細看。
只有淺淺的一個牙印。
“不疼。”
戚昔手背蓋在眼睛上,翹起唇角:“還想疼?變態。”
燕戡撥弄開戚昔額前的碎發,笑問:
“變態?何意?”
戚昔坐起,將迷糊睜眼的燕小寶往燕戡懷裡一塞,道:“誇你呢。”
燕戡下巴擱在燕小寶頭頂,眸子望著戚昔:“那……夫郎變態?”
戚昔一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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